邰諳窈剛收拾好,就見小松子忙不迭地掀開帘子,張德恭快步走進來:
「娘娘,皇上還在御書房內和朝臣商量國事,讓您先行一步。」
商量國事?
邰諳窈詫異,頗有點半信半疑,今日是殿選的時間,誰會在這個時候找皇上商量國事?
或許是她眉眼間納悶過於明顯,張德恭低聲道:
「是皇上尋禮部尚書商議事情。」
邰諳窈眨了眨眼,立即收回疑惑,她輕頷首,問:「他不就怕本宮將秀女牌子都撂下?」
張德恭訕笑著道:
「皇上說了,讓娘娘按著心意挑選即可。」
邰諳窈皺了下眉,嘀咕:「這到底是在給誰選秀。」
張德恭笑而不語,但心底不由得腹誹,誰知道是在給誰選,但總歸皇上還不如娘娘和這些后妃相處的時間多。
邰諳窈懶得管時瑾初,她做好她分內的事情即可。
宏輝殿。
邰諳窈的儀仗到宏輝殿時,各位秀女已經在殿外等待多時了,遙遙見到皇后儀仗,就立即福身而下,還未看清從儀仗下來的身影,只聞見一陣暗香,眼前飄過一縷衣擺,人就被眾星拱月般簇擁著消失在了眼前。
有膽大的秀女稍微抬了下頭,就見對她們半百嚴厲的張嬤嬤格外恭敬地垂下頭。
宮人高聲唱禮。
這一幕莊嚴肅穆,讓眾人不著痕跡地呼吸加重,她們數百人跪在周圍,但沒有一個人在意,相較而言,不抵那位貴人是否有被傘遮到重要。
往日被養在深閨中,如今一個照面,她們好像忽然懂得了地位二字的意義。
她們都知曉皇后娘娘的身世,論貴重,原先未必能及她們,聽說,她曾經被邰家遺忘了十餘年,往年,誰知道邰家還有位嫡幼女?
她最初入宮,也是因為良妃不能再誕下子嗣,說到底,邰家只是想要借腹生子。
也有人覺得邰家不講究,畢竟這種一般都是陪嫁的作用,誰家會拿嫡女借腹生子?
許是從未養育過,才會不曾想到這一點。
但不論如何,皇后娘娘最初的處境絕非容易,如此都能登上高位,換做她們,難道不行麼?
邰諳窈不知道外面那群秀女在想什麼,滿殿的高位只做了她一個人,她心底頗有些無語,見眾位女官和太監都等著她命令,她收斂思緒,輕頷首:
「開始吧。」
秀女們有一百餘人,分六人一批,也分了二十批,依著身份高低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