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稱是。
趙徽鸞往池子方向走,站在溫霓禾先前站過的地方,手撫上白玉闌干。
溫霓禾忍不住悄悄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沒有帷帽遮擋,少女明媚的容顏一覽無遺,襯得春色都暗淡幾分。
不想陡然撞上趙徽鸞的視線。
趙徽鸞笑問她:「你可是好奇那廂的瓊林宴?」
溫霓禾垂眼,答:「好奇。」
眾女眷都被她的直白驚了一驚。
「臣女聽祖父說,今日宴上有老翰林沈大儒作陪,想來新科進士斗詩一節,十分有意趣。臣女不由得心生神往。」
「難道,殿下不好奇嗎?」
溫霓禾說著,抬眸望向眾星拱月的趙徽鸞。
平心而論,溫霓禾生了雙好看的眼睛,像小鹿一樣神采奕奕。
眾人沒想到溫霓禾竟反將公主一軍,都暗暗嘖舌。不愧是溫府養出來的姑娘,有膽色。
趙徽鸞卻清楚,這是溫霓禾不服氣的表現,前世她就這樣,自己卻傻傻地當人家直率有魄力。
趙徽鸞笑而不答,從她面前走過去,半點面子都沒給她留。
「本宮乏了,先去歇會。」
大傢伙面面相覷,剛來就乏?
溫霓禾臉都僵了。殿下定是惱她前日爭雅間一事,不然也不會下她臉子。
她想了想,端著架子,尾隨趙徽鸞去了閣樓。
「殿下。」
趙徽鸞倚在窗邊,居高臨下,能隱約看到對面的瓊林宴。
聽身後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她回眸,饒有興致地看著溫霓禾朝她福身行禮。
「前日,臣女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得罪,望殿下見諒,饒恕臣女無心之失。」
「臣女若知是殿下鳳駕,必會將雅間拱手相讓。」
明明是她無禮爭雅間,怎說得像是她與章雲馳搶她雅間一樣。
確實會說話。
且半點不提鬧市打人一事。
趙徽鸞往椅子上一坐,接過惜春奉上的茶,懶懶飲過,才對仍保持福身姿勢、一臉恭敬無半絲不耐的溫霓禾開了口。
「你祖父便是這麼教你同本宮賠禮道歉的嗎?」
「什麼?」
溫霓禾怔愕抬頭,對上她戲謔的眼。
「看來溫府教養不過如此。」
溫霓禾明白了。
她忍下心中不甘,雙膝跪地,雙手貼於眉心,恭恭敬敬伏拜於地。
「殿下,是臣女的錯,臣女願受責罰。」
趙徽鸞望著這熟悉的跪姿,心底湧來的並非是快感。
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前世,她視溫霓禾為閨中密友,從未如此折辱於她。
當她伏跪在茫茫雪海中滿心絕望時,溫霓禾的出現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