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還有一事。」
蕭青闌盯著王賀背影,像是要把人盯穿。
「王大人尋妻之餘,對那些受過王敬時欺凌的百姓多有照拂,瞧著像是給王敬時善後,王敬時因此對他也頗為感激。」
「淨之,不急。咱們且等著瞧吧。本宮有預感,江南這齣戲會很熱鬧。」
「對了,安南那邊可有新消息?」
「有。」蕭青闌掏出密信呈上,「這一仗已經打了小半個月,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趙徽鸞迅速瀏覽一遍密信內容,又交還給蕭青闌讓其處理掉。
這一仗嘛,奠定了安南的未來局勢,少不得得再有十日。前世正是此戰,讓雲嵩名揚天下,得以獲封安南侯。
「殿下。」
蕭青闌語帶遲疑:「容大人在去安南的路上曾遇到一夥山匪。」
「你怎麼從未與本宮說起此事?」
趙徽鸞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但她是不擔心的。眼下容諳到安南都好久了,想來是有驚無險。
蕭青闌道:「不想惹殿下擔心。」
「那你現在又何必說起?」
「不敢瞞殿下。」
趙徽鸞給了蕭青闌一記極淡的眼神。她喜歡聰明有主見的,但蕭青闌打著為她好的名義,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些?
這讓她有種此人要脫離她掌控的感覺,很不好。
是夜,蕭青闌跪在趙徽鸞休憩的院子裡,念夏帶話給他:「殿下說公公原是江南織造局的主事,當有正經公務要忙,不必日日陪著殿下,回去吧。」
蕭青闌沒動。直至天亮,他整個人全被晚秋的露水與霜華打濕了。他低著頭跪在那,趙徽鸞帶著婢女出去經過他身邊,連眼神都沒有停留。
「殿下。」
他拉住一晃而過的裙擺,聲音有些哽咽。
「殿下……不要奴才了嗎?」
他抬起頭,頭髮濕漉漉的,眼神也濕漉漉的,像只被拋棄的小狗,帶著倔強與委屈。
趙徽鸞側目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淡漠得很。
「蕭青闌,這是第二次了。」
捏在裙擺上的手指頭緊了又緊,蕭青闌發誓:「絕不會再有第三次!否則,奴才不得好死!」
趙徽鸞沒說話,蕭青闌屏息等待最後的判決。
總歸是她耗費頗多才培養起來的,總歸這些年相伴亦有感情。
趙徽鸞伸手拽出了裙擺,蕭青闌望著空蕩蕩的掌心,眼中光芒如吹滅的蠟燭一瞬間暗淡。
卻聽走遠的人說:「半個時辰,夠不夠你換身衣服?」
滅掉的希望又燃起,蕭青闌忙應道:「夠!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