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徽鸞回房沐浴更衣,泡了熱水才將寒氣褪去。
蕭青闌把布兜里的柿子取出來,擺好盤放在趙徽鸞常歇的矮榻上。想到趙徽鸞在林子裡已吃了不少,又把柿子拿走,放遠了些。
水房裡傳出木屐踢踏聲,他轉身,水房的門開了。
「殿下,安南有消息了。」
趙徽鸞接過密函,才看一眼面上就浮起了笑意。
雲嵩封安南侯了。
嗯?怎麼容諳也升五品郎中了?還是吏部?
趙徽鸞往榻上一坐,踢掉木屐,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蕭青闌垂眸,落目的是少女輕晃的玉足。若他是外男而非內侍,公主是不會如此的。
聽到笑聲,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又迅速低下頭。
可還是看到了女子被水汽蒸得粉紅的面頰。
他朝念夏伸出手,念夏遞上一塊乾淨的棉布。他蹲下身,去給趙徽鸞擦腳,順帶著給趙徽鸞解惑。
「容大人升遷是因為他南下時招安了屠翁寨的那伙賊匪。」
趙徽鸞瞪大了眼睛,更樂了。
屠翁寨她有所耳聞,那可是讓南方各州府頭疼好多年的寨子!年年派兵剿匪,年年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有次去瑤光殿還聽到她父皇因這事摔奏摺罵人呢。
「那屠翁寨的大當家帶領底下兄弟上了安南戰場,上報的軍功里赫然有他們的名字。」
「容大人招安在前,又擔保他們上陣殺敵,有識人用人之功,朝中有大臣上摺子為他說話。」
趙徽鸞要樂瘋了,蕭青闌剛把她襪子穿好,她就縮了腳,盤坐在榻上。
這是不成體統的,但趙徽鸞張狂慣了,私底下經常是這樣一副沒規矩的模樣。
特別是她高興的時候。
「父皇既允了雲嵩封侯,又豈會不提拔容諳?」
果真是富貴險中求啊!
她把密函拍在矮几上,勾唇笑問:「那屠翁寨就是你上次說的攔截容諳的那伙賊匪吧?」
「是。」
趙徽鸞又兀自樂了好一會。
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讓蕭青闌把密函處理掉,而是親自把密函折好,壓在掌心下。
「淨之,方才在柿子林,你是不是不想本宮應允王賀?」
蕭青闌沒否認,把心中疑慮坦白告之。
「殿下可還記得奴才昨夜同您說起的王大人的那個侍從?奴才以為,王大人定然還有所隱瞞。」
「那又如何?」
趙徽鸞滿不在意,她盯著跳動的燭火,語氣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