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徽鸞用力划水,逃離木屋,湖水不斷地嗆進口鼻里,身體越來越冷,四肢開始麻木,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她也沒有力氣了,可是她不能死。
她才剛解決了王敬時,馬上就永昭四十二年了,她還有好多事沒做。
再堅持一下,馬上、馬上就到岸邊了。
岸上一輛馬車駛來,趕車的少年看到湖面有異樣。
「公子,湖裡有人。」
「不好!」另一少年驚呼,「公子!那是真寧公主!」
趙徽鸞強撐著意識往岸上望去,馬車裡出來一個人。
容、容諳?
急促的踩雪聲里,朝著她奔來的那個人好像還摔了一跤。
趙徽鸞再沒有力氣,攀在木板上的手滑了下去,人也不斷往水裡沉去。
好冷,好疼。
就像前世跪在冰天雪地里,冷得她骨頭都疼。
顛簸的馬車裡,有人用力揉捏她的雙臂,給她取暖,捏得太狠,都把她痛醒了。
怎麼那麼像前世她暈倒在雪地里,雲嵩救了她,在馬車裡,雲嵩也是這般給她取暖,喊著讓她不要睡,還問她:就這麼死了,你甘心嗎?
「殿下,你不要睡,殿下……」
怎的連說話都這般像?
眼皮重如千斤,趙徽鸞再努力也只勉強撐開一條細縫,隱約瞧見說話的這人喉結滾動——這場景,竟與前世出奇地一致。
難道她回到了前世?
趙徽鸞伸手去抓他衣領,果然看到了——鎖骨邊上的黑痣。
可是這張臉怎麼瞅著有點、有點像容諳呢?
……
她醒來是在一間溫暖的房間裡,屋裡燃著她熟悉的蘇合香,床前站著個陌生男人。男人告訴她,這是安南侯府。然後遞給她一卷黃軸,是新帝的賜婚聖旨。
啊,這個男人,是雲嵩、雲逢歌!
……
趙徽鸞猛的驚醒,才發現是一場夢。
床前垂著帷幔,看不清屋裡情形。趙徽鸞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鼻尖忽然嗅到一股香味。
是蘇合香!
「雲……」
趙徽鸞飛快地掀開帷幔,看到的卻不是雲嵩。
「容諳?!」
趙徽鸞又驚又喜,她沒有看錯,果然是容諳救了她。
只是,她笑意吟吟,卻對上容諳探究的眼神。
趙徽鸞眨了眨眼,容諳很快收斂神色。他朝趙徽鸞拱手見禮:「殿下。」又遞過來一盒藥膏。
「殿下的嘴唇傷到了。」
容諳這麼一說,趙徽鸞忽覺唇上一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