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雪地里涼。」
趙徽鸞動了動,沒站起來。
「容卿,本宮腿麻了。」
面前伸過來一隻手,她剛想搭上去,容諳又縮了回去,再捏住一角斗篷重新伸出來。
容諳的手藏在斗篷下,趙徽鸞頓了頓,還是把手搭在了他斗篷上。一觸到斗篷材質,趙徽鸞就笑了。
「容卿,這不是本宮送你的那件嗎?」
趙徽鸞借力站起來,聽見容諳「嗯」了一聲。
「你很喜歡?」
小姑娘清亮的眸子裡滿是調笑,見容諳垂眸不答,趙徽鸞故意捏了捏容諳藏在斗篷下的手。
又被調戲了的容諳陡然抬起眼,看了看兩旁依然空蕩的冗道,才道:「殿下,你……」
「逾、矩、了!」趙徽鸞就猜他會這麼說。
容諳被人搶白,默默咽下了話。又聽趙徽鸞一副天大地大她最大的霸道口吻,同他耍賴。
「本宮不管,本宮腿麻,本宮站不住,容卿你說過不會欺負本宮的。」
容諳就不再說話了,陪她站在門洞下,視線落在那隻搭在灰鼠毛斗篷的手上,良久,才開口:
「殿下,臣方才是想說……」
趙徽鸞歪了歪腦袋,身後突然傳來章雲馳的聲音。
「殿下,那邊有人來了,該走了。」
趙徽鸞一把握住斗篷下就要回撤的手:「你把話說完。」
她的聲音里沒有怕被撞見的急迫感,反而滿是認真。
容諳抽回手,恭敬朝她拱手作揖,言語雖淡,卻很認真。
「殿下送的斗篷,臣很喜歡。」
回玉衡宮的路上,趙徽鸞瞧著很是歡愉。章雲馳搖搖頭,不忍打擊她,反被趙徽鸞瞧出心思。
「本宮謀的不是眼前,而是未來。」
她說著,手指尖在兩人身前一滑而過,繼而指向遠方。
一番舉動逗樂了章雲馳。他看著人走進玉衡宮,剛要轉身離開,又見趙徽鸞折身回來,笑吟吟同他說話。
「新年快樂啊晏禮哥哥,我們都會得償所願的。」
「新年快樂,簡簡。」
暖色宮燈照著皚皚白雪,章雲馳也笑,端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趙徽鸞揮手作別她的十四歲,迎來了永昭四十二年。若無意外,距離她父皇駕崩、幼弟登基只有一年半光陰。
重生後,她改變了一些人與事。但她父皇的駕崩,她只願遵循命運的走向。「去母留子」四字於她實在太沉重。
她只想清除溫黨,護佑弟弟順利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