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義父救救我們,我們以後一定聽義父的話,義父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溫鴻搖搖頭,他是不會再信了的。
「罷了,你等若要活命,且自救吧。待汪恆入京,通寇罪名定下,那時就是抄家滅祖的大罪,任誰也救不了你們。」
「祖父的意思是……」汪文華隱約聽出來言外之意。
「老夫向來知道,文華是個聰明的。」溫鴻笑眯眯的,眼神卻很冷。
待他走後,汪文華告訴父親:「為今之計,只能是棄恆叔以保自身了。」
所以,他們一家流放到了北邊。
「什麼人?」
雪地里忽然出現一個手提鋼刀的蒙面人,衙役紛紛亮出兵刃。有人眼尖地看到蒙面人腳上的特製靴子。
「是、是東廠。」
汪全心知這是要滅口,喊道:「我兒快跑!」
汪文華被推得一踉蹌,女眷孩子們四處逃竄,汪全卻是直直撲到了蒙面人的刀口上……
燕都城裡也飄起今冬的第一場雪。
容諳推門進去,清甜的酒香撲鼻而來。趙徽鸞盤腿坐在榻上,正在煮酒剝核桃。
聽見聲響,她頭也不抬地伸手點了點對面的位置:「容卿不必客氣。」
這間無人的屋子不知何時起成了他們私下約見的地方。
「殿下喜歡吃核桃?」
「嗯,核桃補腦,就是有點不好剝。」
趙徽鸞說著,拿起精巧的小榔頭輕輕錘了下核桃,沒錘開,再錘一下,還是沒開。
她蹙了蹙眉,一錘子重重下去,核桃連殼帶肉全碎成了渣。
「嘖。」
趙徽鸞眯了眯眼,對面傳來容諳隱忍的輕笑。她不樂意再幹了,鼓起臉頰,把盤子裡剩餘的核桃全推到了容諳面前。
容諳忍下想戳她面頰的衝動,垂下眼,耐心地剝起核桃。
趙徽鸞倒了杯熱酒,邊喝邊看他剝。神奇的很,他剝起來輕輕鬆鬆,核桃仁完完整整,甚至都不需用到榔頭。
「本宮聽聞,那病秧子很喜歡容卿,還曾數次相邀容卿去水雲間。」
「實是盛情難卻。殿下可是有話需借臣之口帶給晉世子?」
容諳將剝好的核桃擺好,放到趙徽鸞面前。趙徽鸞也給他倒了杯熱酒,彎著眉眼同他說謝謝。
隨後又道:「病秧子如今只剩下一個溫家,但他生性多疑,加上之前與溫家生過嫌隙,此時怕是正犯愁呢。」
「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晉世子質於燕都,殿下是想讓他也挑個質子到晉地。殿下心中的人選是——」
趙徽鸞捏著白玉盞,與擱在小几上的容諳那杯輕輕碰了個杯,答道:「正是容卿心中所想之人。」
小姑娘明眸善睞,碰杯的動作做起來又俏皮又靈動。
不喜飲酒的容諳拿起了面前那杯酒,溫熱清甜的酒液滑過咽喉,他唇邊掠起的弧度怎麼也遮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