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雲馳挪著步子,坐到她對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趙徽鸞眉頭深深蹙起,章雲馳卻是一派隨意輕鬆地回了她兩個字:
「知道。」
「你忘了自己說過,要做文官里最會打仗的,武將里最會讀書的嗎?」
「沒忘。」
他口吻實在太隨性,聽得趙徽鸞拳頭髮癢,想揍他。
「那你知不知道你一旦接手五城兵馬司,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的科舉之路,就此止步。」
說這話時,章雲馳難得垂下眼看手,唇邊彎著淺淡的弧度。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想去五城兵馬司。」
聞言,趙徽鸞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現在是除夕,再過不到兩個半月就是春闈,你努力了這麼久,你……」
對上章雲馳眼眸里的認真與堅持,趙徽鸞語塞了,她咬著唇,眼中逐漸泛起猩紅。
章雲馳很是愛憐地撫上妹妹的腦袋:「簡簡,科舉只是一條通往仕途的路子罷了。你不是說過嘛,我有你,有靖武侯府,遠沒有必要去吃科考的苦。」
明明是他要放棄科舉路,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反過來寬慰趙徽鸞的不甘心。
「更何況,國難當頭,我又怎能不擔負起靖武侯府男兒郎的責任?入翰林也好,進五城兵馬司也罷,仕途路的盡頭,不就是為國為民為蒼生嗎?」
趙徽鸞咬緊下唇,瞧著也很倔強:「沒關係的,本宮可以護你,讓你安安穩穩去……」
她話未說完,章雲馳就嫌棄地眯起了眼:「我是你哥哥,哪有哥哥一直讓妹妹護著的道理?」
「這八年,我在你身邊,親眼看著你重生以來一路走得有多艱難。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一步,你前世遭遇決不能重現。」
「你本可以有安南侯助你,若北境不亂,我們亦可修書給祖父、父親,而今都不能了。簡簡,你所能信任之人,唯我了。」
「這次,換哥哥保護你。」
「章雲馳,你討厭死了,說得這麼煽情幹嘛?」趙徽鸞撇過腦袋,飛快地抹去掉落的眼淚。
「沒禮貌,叫哥哥!」
章雲馳嬉皮笑臉地去揉她腦袋,直把她髮髻都揉散了。
「章晏禮!」
趙徽鸞一巴掌拍掉他作惡的手,紅著眼,氣鼓鼓地瞪他。
屋子裡,燭光明滅跳躍,章雲馳咧嘴笑了,笑容清澈又明朗,說的是:
「簡簡,你放心,燕都一城百姓的性命,我會好好護著的。你不必有後顧之憂,去做你想做的事!」
夜幕沉沉,章雲馳撐傘走出宮門,寒風裹挾著飛雪,他把傘面壓得極低。
一輛馬車經過他身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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