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面露驚詫,思索再三,才告訴趙徽鸞。
「殿下,方才文華殿的小太監過來說,上午容首輔打了陛下三記手板。」
「他敢?」
聞言,趙徽鸞沒顧得上換禮服,帶著四個婢子氣勢洶洶直殺文淵閣。惜春與連秋連呼「殿下冷靜」,也沒拉住她。
一路行來,宮人官員紛紛避讓,連傅旭初朝她行禮她都一晃而過。
待到文淵閣外,她才逐漸冷靜下來。
「氣糊塗了。」
她拍著腦門,懊惱低喃。
哪個學生不被先生打手心呢?當年她也被打過呀。
那個傳話的小太監其心可誅。
「司禮監養不出這等挑撥離間的蠢貨。拂冬,你與念夏將人送去東廠,就說本宮的意思,讓他們看著辦。」
「是。」
念夏還要再問,拂冬直接提溜起她後衣領將人拎走。
「連秋,你去趟司禮監,告訴印公,陛下身邊的人不可有半點馬虎。」
「惜春,你守在這裡,誰來都不許打擾。」
吩咐完,趙徽鸞舉步步入文淵閣。
這是她第一次來內閣,這個士宦們心目中的神聖之地,大胤的權力中心。
這裡似乎很空曠很安靜。她不由得放緩腳步。
夕陽餘暉穿過窗子,將那個伏案之人籠罩其中。深邃的眉眼專注而認真,凌厲之色稍斂,卻叫人不忍打擾。
第147章 面首
票擬完畢,容諳疲累地揉著眉骨,這才看到趙徽鸞。他目光平靜無瀾,從小姑娘面上落到人衣裙上。
一身雲山藍漸染廣袖裙,纖腰盈盈,綴著珍珠串子,瞧著恬靜又優雅。
留意到趙徽鸞因他的注視,頗顯侷促地抓了抓裙擺,容諳唇角揚起一抹可疑的弧度。
只是他笑意未來得及顯露,趙徽鸞往他面前拍下一本摺子。
「殿下來尋臣,是為了傅旭初?」
洋洋灑灑幾百字,沒一個是他愛看的。
「你我心知肚明,江南的幾起大案,傅旭初當居首功,倒汪除溫平晉亂,他亦功不可沒。本宮以為,一個禮部右侍郎委屈他了。」
趙徽鸞就近撿了把椅子坐下,緩緩撫平被她抓過的裙擺。
「正三品的官,談何委屈?」
容諳掂了掂手裡的摺子,起身過去與趙徽鸞相對而坐。他抬手倒了杯熱茶,推至趙徽鸞面前。
「殿下的意思,臣已明了。倘若內閣將其駁回呢?」
趙徽鸞笑答:「本宮頂多費些腳力,將陛下旨意直接傳達給吏部。本宮奉旨監政,要升一個人貶一個人,還是做得到的。」
聞言,容諳依然很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