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徽鸞默了默,緩緩點頭:「也好,你出身將門,理當如此。那便去吧。」
——你出身將門,理當如此。
趙徽鸞不知,她這句話帶給蕭青闌的是怎樣的震撼。
縱是他身殘破敗,腌臢不堪,千萬人視他如世間鬼、活閻羅,唯有殿下,念著他「出身將門,理當如此」。
為此,他匍匐在趙徽鸞腳邊,第一次,泣不成聲。
趙徽鸞靜靜坐著,不安慰不打擾,良久,待到腳邊人情緒穩定後,她才開口:「淨之,你傷口又出血了,小傷也得重視,快去重新包紮一下。」
蕭青闌指尖一顫,那是他情緒翻湧時用力握手,崩裂了傷口。
他儘量用平穩的語氣,道了一聲:「是,殿下。」
蕭青闌躬身出來,下到台階下,把避子湯的方子遞給惜春:「殿下若有需要……」
話說到一半,他喉頭哽塞了。
惜春未覺異樣,明白他未盡之意,點頭將方子手下。
蕭青闌離開長公主府,翻身上馬,望著右手心滲出白紗的大片殷紅,好似不會疼一般,再次攥緊了手心。
出身將門,可他如今終歸不是將門之人。
他是內侍,是腌臢之人。
他有太多齷齪埋藏心底,怕那人知曉,怕那人厭惡。
他知這是褻瀆,他控制不了,或許,唯有遠離……
這日尚未過半,首輔容諳夜宿長公主府一事就在燕都流傳開了。
說是首輔大人出長公主府時臉色陰沉得可怕,料想是迫於長公主的淫威,無奈妥協。
是以,眾人都對容首輔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很快,這個消息傳進文華殿小皇帝的耳朵里,他擱下筆,親自去了一趟文淵閣。
揮手屏退眾人,小皇帝反覆思量措辭,也只問出了一句:「先生可有什麼要對朕說的?」
桌案後,容諳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籠上了一片陰翳。
文淵閣里靜得可怕。
第164章 風來
在這寂靜中,小皇帝了悟了,他朝容諳拱手一禮。
「委屈先生了。」
原是想給阿姐撐腰的,如今看來,不是先生不想娶,而是阿姐不願嫁。
這搞得,他都覺得好對不起先生。可是,阿姐又要被指摘了。
他太難了。
小皇帝搖頭嘆氣,灰溜溜走了。
掌印段思齊躬身跟在後邊,不時,一個內侍悄聲跑到他身邊,同他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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