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信本宮嗎?」
執掌權柄的內閣首輔讓戰功卓著的安南侯練親兵,朝臣知道了高低得參上一本「首輔包藏禍心」,更有甚者會直接罵他二人有謀權篡位之心。
這人居然還敢告訴她,安南侯雲嵩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容諳笑著拉過她的手,兩人的衣袖撫亂了棋局。
他抵著白子,捏了捏趙徽鸞掌心:「殿下也當清楚,監政長公主若非是殿下,臣亦不會讓權。」
「容卿可曾想過,若你與雲嵩的關係被戳穿,朝野上下會如何看待你?單本宮一人信你,是無用的。」
「殿下,若事事都要瞻前顧後,那臣將無一事可為。」
趙徽鸞反握住他的手,笑道:「容卿,你這樣讓本宮特別想嫁你。」
「臣不信,除非殿下現在就與臣進宮面見陛下。」
「……」
司禮監掌印段思齊下值回來,瞧見他乾兒子黃英等他等得望眼欲穿。
段思齊冷眼看黃英殷勤備至地端茶遞水捧毛巾,又看黃英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來裡邊是一塊上乘的和田玉,瞧著價值不菲。
「英兒前些日不是剛送過節禮嗎?」
黃英躬身舔著笑臉:「兒子有了好東西,自然第一時間孝順乾爹,哪裡管什麼節不節的?」
「英兒這是有事求咱家?」
段思齊拿起和田玉對著光線照了照,一語道破黃英的來意。
黃英乾笑兩聲,沒敢接話。
「你是聽說了長公主昨日強闖大理寺一事吧。」段思齊把和田玉放回盒子裡,眼睛輕飄飄掃過黃英。
黃英把錦盒蓋好,放到段思齊手邊。他雖滿臉堆著笑,但段思齊看得清楚,此刻的黃英,坐立難安。
「你啊,還是這麼記仇。」段思齊搖頭嘆息,「還記得他奪你東廠提督的事呢?」
段思齊站起身,拿過一把剪刀修剪屋內的盆栽花卉,他走到哪,黃英就跟到哪,弓著背,兩手虔誠地遞上前,給段思齊放剪下來的枯枝爛葉。
「你說你,要動蕭青闌,你得換個法子啊。他為殿下辦事,殿下又是出了名的護短,豈會眼睜睜看著蕭青闌入獄?」
「那依乾爹的意思,長公主會知道是兒子挑唆人按下京中詔令的嗎?」
段思齊動作隨性利落,口吻清淡道:「你怎會想著讓殿下吃下這個啞巴虧呢?」
「這……」
段思齊難得側目看了眼犯難的黃英,搖了搖頭,提點道:「你得讓蕭青闌保你。」
「他若查到是兒子,想是殺了兒子的心都有了,怎麼保兒子呢?」
段思齊剪下一段枯枝放進黃英掌心,揮手示意他靠近。
聽清他耳語內容的黃英登時眼睛都瞪大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段思齊。
「干、乾爹,這怎麼可能呢?他可是太監啊!他怎麼敢?」
「他啊,可與旁的內侍不同。與你我都不同。你忘了你當年為何在偏殿裡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