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旭初點上香,盯著靈位上的「何穎」二字默默出了會神。
「穎娘,我方才撒了個謊。」
……
趙徽鸞回到府里,親耳聽醫女號脈後說了與傅旭初差不多的話,她的心安定不少。喝下惜春熬的湯藥,抱著肚子沉沉睡去。
蕭青闌立在院子裡守了大半夜,天亮前才回到他置辦在鳴玉坊的宅院。
他剛躺到床上,忽而神情一凜,轉身掐上女子纖細的脖頸,將人狠狠甩到地上。
好似沒有聽見女子痛苦的悶哼,他側身朝向裡邊,周身透著狠戾。
「滾!」
女子強忍傷痛,眸中含淚,默默去到另一個房間。
她褪下輕薄的外衫,身上諸多青紫與抓傷,脖頸上是剛留的掐痕,已經烏青了。蒹葭瞧著,忍不住紅了眼,拿來藥膏給她抹上。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女子咬唇,忍得眼淚汪汪也不敢哭出聲。忍到最後,也只咬牙切齒蹦出一句:「他就是個瘋子!」
「還是蒹葭姐姐好,他從來不會這麼對你。」
蒹葭暗暗搖頭,每當她疼哭時,那人便不忍繼續了,會很溫柔地給她抹眼淚。
她知道,那人喜歡的是她的這雙眼睛。
那人曾撫著她眼睛說過這樣一句話:
「所有相似的都可以是死物,唯獨這雙眼睛不行。」
明明說的溫情款款,卻聽得她脊背發寒。
……
傅旭初沒料到,在趙徽鸞給他答覆之前,最先找上他的竟會是司禮監的掌印段思齊。
他與內侍素來無私交,念著段思齊曾侍奉先帝,如今又隨侍小皇帝,對段思齊有幾分尊重。
只是段思齊與他說的話,初聽是贊他年輕有為,又暗含惋惜暗指他朝中無人倚仗受針對。傅旭初尋思著,這話里意思是指容諳針對他,不讓他入閣。
再一尋思,這是要他投靠司禮監?
傅旭初心下百轉千回,面上卻帶著三分笑,不惱不怒不怨恨,簡直讓人無處下手。
是夜,段思齊去了一個地方。
「呵,你竟會來找我?」
燭光將人影打在牆上,這人說話的口吻同他落在牆上的面部線條一樣冷硬。
段思齊坐在一旁閒適飲茶,淡道:「先帝駕崩前交代你我的事,咱家未敢忘,不知你是否記得?」
人影冷哼:「難道不是你害了人家老爹,現如今後悔不及,害怕了嗎?」
聞言,段思齊重重擱下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