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徽鸞低頭拽著他的手,口吻認真道:
「傅旭初是好意,但本宮今日拒了他,這個消息明日就會傳遍燕都。」
「容卿,本宮答應過容老,絕不棄你,本宮說到做到。」
「容卿,本宮不瞞你,本宮動過打掉孩子的心思,它來得實在不湊巧。」
感覺到容諳的震動,趙徽鸞用力握緊他的手,好似無聲安撫,繼續道:
「可是醫女說過本宮不易受孕,而孩子恰巧這時候來了,它是恩賜,亦很無辜,本宮捨不得動它。」
「容卿,本宮想過了,你在孝期不能娶妻,本宮再過一兩個月就以生病為由去京郊別院靜養,待生下孩子再以認養的方式接回府里。縱使旁人生疑,亦不敢多說什麼。」
她有自己的謀劃,可是她說完,掌心一空,緊接著她被攬進熟悉的懷裡。
容諳下顎抵在她頭頂,說道:「殿下,這對孩子不公平。即便日後你我待他再好,他也掛著認養的名頭。殿下,臣已經回來了。」
這話一出,趙徽鸞哪能不明白他的打算?
她紅著眼,推開容諳。
孝中娶妻,他是嫌自個身上的罵名還不夠多嗎?
容諳安撫地揉了揉她腦袋。
忽而想起一事,容諳指尖搭上趙徽鸞的脈息。
這回,趙徽鸞沒躲了,甚至很貼心地說:「容卿若不放心,明日可以親自問醫女呢,醫女那有份詳細的脈案,容卿也可以拿來瞧瞧。」
「醫女的話臣自是要問的,至於那脈案——」
容諳眼風涼涼掃向趙徽鸞,想起太醫院裡那份造假的脈案,容諳簡直要被趙徽鸞給氣死了!
「殿下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欺騙臣?」
容諳自問他說這話時,是有些氣鬱,也有些嚴肅,但他是不捨得凶趙徽鸞的。
可是,趙徽鸞還是被他凶哭了。
漂亮的杏眼以極快的速度泛起猩紅,湧上水霧,眼淚說來就來,伴隨著哭聲,淚珠子啪嗒啪嗒掉落下來。
打了容諳一個措手不及。
院子裡,拂冬與念夏聽見動靜就要往屋裡闖,被惜春與連秋拼命摁住。
拂冬神情緊繃,念夏氣鼓鼓地壓低嗓音道:「他欺負殿下!」
「你倆想一想,易地而處,若你二人是容首輔,這麼被殿下欺瞞,你們生不生氣?」
惜春覷了眼說話的連秋,便聽拂冬冷哼:「有什麼好生氣的?殿下這是為了誰?」
連秋:「……」
惜春眼尖看到醫女送藥過來,忙道:「別吵,我有辦法。」
她端過湯藥,鼓足勇氣推門進去。她把湯藥擱在矮几上,人卻沒有離開,而是垂著眼同正在給趙徽鸞抹眼淚的容諳說道:
「那、那個,醫女說,孕期的女子是會容易哭些。首輔大人就莫要再與殿下置氣了。」
說完,又同哭得起勁的趙徽鸞道:「殿下,該喝藥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