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需要,想要東西喊舅舅,犯錯了就喊舅舅救命,招惹姑姑生氣的時候喊姑父救命……」白琨姣掰著手指頭數不同場合對國主王后不同的稱呼。
在場眾人都沒有打斷她,因為其他人都沒有感受過那麼多親人全心全意愛護著自己的滋味。
雲黛兮看向白琨姣的眼神不自覺帶上幾分憐憫,情誼越真,到最後受到的痛苦也越強,沒人會接受自小生活的一切早都煙消雲散的事實。
驟變之下生出心魔也是有可能的。
邊關月沒有那麼多愁善感,她把玩著手裡的珠子,已經給這個名額安排好了人選,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散場的時候白琨姣楚文姝幾人都走了,邊關月叫住雲黛兮,要和她一起出門。
林無眠站在燈籠下目送兩人的身影離去,想起澤王后裔對她說的話,內心一片掙扎,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頗為頹廢地靠在牆上,悵然望向月亮。
唐淺淺就站在不遠處,目光清幽地看著林無眠掙扎不已,卻並未上前。
*
「你知道我揍過那個青皮住在哪裡嗎?」邊關月問道。
雲黛兮好笑:「你當時為了不揍他第三次不是特地問了名字嗎?」
「記不住。」邊關月坦言。
「西城的一家客棧里,怎麼了?」
「你說用一個名額換點東西,他會願意嗎?」
雲黛兮想起長孫瑞被邊關月忽悠傻了的樣子,誠懇說道:「我覺得不是他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他能不能拿出來東西的問題。」
當時長孫瑞被邊關月洗劫一番,一塊靈石和珠子都沒有,又不能去打劫,就以他的腦子,別說賺到一百萬了,他不被人騙得賣身都是他新長出來腦子了。
「青皮出來肯定有護道者,出了遺蹟之後,讓他的護道者幫忙出一次手,怎麼樣?」邊關月負手而立,繼續說道,「我總覺得有點不踏實,還是得多做準備。」
修士的直覺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不能不信。
雲黛兮表情也嚴肅起來,突然想到一件事,「說來奇怪,你進入國都那麼久,未曾遮掩身份,按理說應該有很多人來找你的麻煩,但只有一個長孫瑞,這也太反常了。」
對於邊關月的惹事能力,她還是很信服的,就算邊關月老實呆著不動,麻煩事還是會主動找上門。
可現在安生過了三個月,這對仇家遍天下的邊關月來說,一點都不正常。
有邊關月在的地方,怎麼血雨腥風都不為過,風平浪靜反倒是最大的不正常。
仇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達,誰能忍得住不使點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