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輕蹙眉,語調異常肅正:「身為朝廷重臣,擅離職守乃不忠之舉,你欺瞞聖上私自離京,又為不義。」
聞言,雲時卿倏爾一笑:「忠者,敬也;義者,宜也。大人就這麼輕易地給我冠了個不忠不義的罪名,也未免太過草率了。」
柳柒雙臂環抱,嗓音清淺:「如果你是為了阻止我查探歲貢之事,勸你還是省省心吧。」
雲時卿好奇:「為什麼?」
柳柒說道:「陛下賜我密旨,若有人相阻,格殺勿論。」
馬車沿街緩緩前行,最終在一家客棧停下。
車倉內的兩位青年四目相接,氣氛略顯膠著。
須臾,雲時卿挑開車簾,笑盈盈地對柳柒做了個請的姿勢:「阿珩,下車罷。」
起初柳柒並未反應過來這句「阿珩」喚的是誰,直到對方又對他喊了一聲「弟弟」,他才沉著臉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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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時鼓鳴,市集商販行人漸歸,至兩點始疏。
今日柳逢等人自破曉時就已外出探尋消息,現下即將宵禁閉市卻仍不見蹤跡,柳柒心下擔憂,正欲設法外出尋人時,柳逢便行色匆匆地回來了。
柳逢進入房間後將門窗關得格外嚴實,繼而凝神屏息,探知四周是否有耳目。
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柳柒不禁問道:「怎麼了?」
柳逢立刻將今日探尋得來的消息一一告知:「屬下與皇城司眾人在城中暗訪了許久,均未發現異常,至申時,屬下與四名禁衛出城前往外郊村鎮,幾經探查終於發現了一點眉目。有位老翁告訴屬下,五年前的雅州邊境曾發生過幾起暴.亂。」
柳柒問道:「暴.亂?」
柳逢點頭:「五年前,納藏國的賊匪頻頻茲擾邊境村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村民們自發組織民兵抵禦,但無異於螳臂當車。」
柳柒蹙了蹙眉:「納藏與大鄴交好,邊境的賊匪常年受制於官府,不會輕易侵犯大鄴的百姓,縱有來犯,雅州官府也會出兵鎮壓,繼而上報朝。可是朝中從未聽說過此事。」
「這便是癥結所在。」柳逢又道,「老翁說諸如此類的暴.亂不止一次,初時雅州的官軍會對賊匪進行鎮壓,但後來不知為何就放任不管了,約莫過了半年才重歸寧靜。」
柳柒疑惑道:「官府為何放任不管?若是兵馬不足,可上報成都府,由成都知府下令出兵支援。若成都知府不作為,還可上奏天聽,向天子擊登聞鼓狀告官府。層層遞進,總有成效。」
柳逢說道:「告密之人全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