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雲……」兩次呼喊未果,剛出聲兒就被對方吞咽入喉,齒尖啃咬幾番後,唇舌間逐漸盈滿了血腥氣。
柳柒一怒之下抬起了腿,正欲踹他時,唇上的蠻橫迅速轉為輕摩,如床笫之歡時的旖旎繾綣。
下一瞬,肩頭穴道驟然一麻,柳柒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後倒去,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竟是半分也動彈不得。
雲時卿封住他的穴位,唇舌撤離時,牽出一絲混著鮮血的水線。
「三殿下染了疫症,被迫在襄陽城停下,」雲時卿用指腹揩掉柳柒下唇的血跡,繼續說道,「彼時他高熱不止,偌大的襄陽城竟沒有大夫肯上門為他醫治。隨行護衛焦急不已,但又不敢輕易暴露三殿下的身份,正準備抓幾個大夫回來時,一位俊秀少年提著兩帖藥來到客棧,叮囑他們煎煮後為病人服下,可暫緩燃眉之急。」
柳柒忍著唇間的疼痛問道:「祝大人懂醫術?」
雲時卿搖頭:「祝煜也曾染過鼠疫,他無意中撞見侍衛們無頭蒼蠅似的尋醫,便將從前的藥方尋出,去藥鋪撿了藥送給三殿下續命。
「他的方子是對的,殿下服藥之後大有好轉,祝煜每日都會前去客棧探望,偶爾還從家中帶些糕點吃食過來。少年不知情愛,一眼便可心動。祝煜的模樣生得極好,又對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因而對他念念不忘。」
柳柒聞言蹙緊了眉:「祝大人既是三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為何還要逼迫他?」
雲時卿道:「殿下出身尊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中了誰,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何來逼迫一說?」
柳柒忿然道:「祝大人明明不願。」
「不願?」雲時卿冷笑,「他若不願,瓊林宴上豈會主動向殿下敬酒?離去時又怎會上了殿下的馬車?」
柳柒微怔,目露訝色:「什……什麼?」
雲時卿的五官雖俊,卻生得有些冷厲,勾唇帶笑時總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疏離感。他將掌心貼在柳柒的腹部,輕輕觸摸著裡面的胎兒:「有些事,並非如你所見所想,而有些人,也不是你所知的那般純透。大人就莫再理會祝煜和三殿下之間的糾纏了,免得吃力不討好,惹了一身騷。」
柳柒定睛凝視著他,幾息後淡聲開口:「是與不是,我自會分辨,你無需在此混淆視聽,我也斷不會信你所言。」
雲時卿壓低了眉心,語調儼然不悅:「你不信我?」
柳柒道:「你又何曾信過我?」
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怔然間,一聲悶雷自頭頂滾過,淅瀝瀝的雨水似乎有漲大的趨勢,急促地澆打在屋頂瓦片和窗外的芭蕉葉上。
冷風裹挾著濕氣滲進屋內,空氣又涼了幾分。
良久,雲時卿挪開視線,起身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禪房。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