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囚犯刻意繞過了那邊,而是此時台階上正躺著一個人,白色的眼睫合著,看著像是在睡覺。他的頭髮和皮膚也是白色的,如果不是那身灰色的囚服,幾乎都要和雪融為一體了。
那悠閒、無害的樣子,放在這樣的場景下,難免有些格格不入,讓人忍不住心生輕蔑。
羅伯特來這個監獄半年,頭一次見到這張面孔,以為是新人,正想過去找找樂子,好好教教對方規矩。
這種事情幾乎是被默許的,只要不弄出人命,獄警基本不會出面。
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同伴一把拉住。
「等等,你要幹嘛?!不要命了?」
羅伯特:「?」
同伴表情惶恐地貼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這小子才從康復牢房出來沒多久,你知道進那鬼地方的規矩……」
羅伯特不屑:「什麼弱雞居然被這種娘娘腔小鬼宰了?」
說著,就要拍開同伴的手。
同伴深吸一口氣:「這個『娘娘腔小鬼』進去前還和野獸打了一次。」
「野獸」。
在監獄裡特指「克格勃野獸」,所有人都知道那傢伙不好惹。
羅伯特沉默了兩秒,不屑地撇了撇嘴,盯著台階上的人影,不甘心地嘀咕:「那算他運氣好,野獸會教訓他的。」
「說起來,野獸人呢?」
同伴看了一圈,都沒見到克格勃野獸的身影,正奇怪著,發現一個獄警走到了台階那邊,對著台階上的白毛小子說了幾句什麼,兩個人就一起離開了。
離開前,那雙淡得像是什麼結晶體的眼睛,還往這邊掃了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地渾身一僵。
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小子已經跟著獄警走遠了。
「……」
操。
*
另一邊,阿爾文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完全不在乎那些囚犯什麼心情。他現在剛從康復牢房出來沒幾天,對他來說,外面的一切,包括陽光在內都在接受範圍內。
而且比起遲早要死的人渣,他更想知道等會要見什麼人。
按照之前的規律,不管是心理醫生還是蝙蝠,都得下個月才能來。
他還得趁著這段時間,讓人找個靠譜一點的律師,好轉到阿卡姆,沒那麼多空閒和人虛與委蛇。
結果,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樣,阿爾文發現這次要見自己的,居然真的是兩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