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嘴角下撇著,渾身肌肉緊繃,加上那些氣味帶來的情報,無一不說明對方的狀態差到極點,說不定稍微一抬手就能輕易殺死。
和之前見過的那個受了傷還活蹦亂跳、眉飛色舞,像是從沒長大的傢伙截然不同。
唯一的相似處,只有那一雙淺到幾乎透明的藍眼睛。
「我也想幫你……」
「如果你說出一個』但是『,我就去擰斷戈登局長的脖子。」阿爾文平淡地陳述道,「馬上就是你的下班時間,你會被要求立即回家,大概在三十分鐘後,你會聽見戈登的死訊,並被當成兇手,關回阿卡姆。我說到做到。」
本來時間不需要這麼著急地用上威脅,從安全屋去詹姆斯工作的超市大概只需要半個小時,但他先是忘記做偽裝,中間又走走停停,還差點走錯路,所以直到兩個小時後,他才來到那間超市附近。
他好像變得有些容易走神。
阿爾文這麼想著,從口袋裡拿出幾枚硬幣扔到收銀台上。
「……」
詹姆斯低下頭,收起錢,將牛奶盒推到阿爾文面前:「我沒有嘗試過,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給我答案。」
阿爾文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
詹姆斯沒有再拒絕。
作為芭芭拉·戈登的兄弟,他的記憶力只高不低,描述得十分詳盡,還有一些順序上的推測,只是在最後,詹姆斯有意無意地加上了一句提醒:「我認為材料上不需要太嚴謹,大多可以用形似的東西替代,重點應該是牆上那些符號。」
言下之意是,不希望他為了儀式作出和拉德穆勒一樣的事。
一個瘋子居然在勸一個罪犯不要殺人。
阿爾文覺得好笑,扯了扯嘴角,沒再說什麼,拿著牛奶盒徑直離開超市。
外面街道上車水馬龍,兩側亮著炫目的霓虹燈,看上去比白天看上去還要熱鬧一些。
阿爾文站在路口,腦子裡反覆想著剛剛詹姆斯說的每個單詞。
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端了紅頭罩或者隨便哪個黑邦的場子,殺一些人渣,拿走他們的眼球,甩掉警察,再準備起儀式相關的其他東西。
整個流程十分簡單,就算出現意外,也不會影響到最終結果。
阿爾文不認為自己會失敗,就算在之前的儀式里見到達米安只是一個巧合,他也能嘗試無數次直到這個巧合再次發生。
可不知道為什麼,阿爾文無法立即行動起來,大腦里一時間被很多沒必要的東西塞滿,思維也一點點生鏽,直到紅綠燈輪換了兩輪,他才往前邁出一步。
也許,等會兒動起手之後會好一些。
阿爾文想。
……
殺人是一件簡單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