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活該被霸凌，活該被背叛，活該付出一顆真心後被狠狠踐踏。
因為她蠢，所以她活該。
問閒想到此，眼圈有些發紅，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將眼淚逼回眼眶，可她太蠢了，就連眼淚都無法控制，她抬手想要將其擦拭，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沿著她的手指，再從臉頰滑落。
那滴淚正好滴在了封泠阮的額頭上，一向愛乾淨的她，毛髮被淚水沾濕了那麼一點，留下了一個圓形的水印，看上去有些滑稽好笑。
可她並沒有在意她的毛髮，而是怔怔地看向問閒。
問閒正在擦拭眼淚，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越掉越多，她才剛從那地獄般的夢境中走出，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她緩緩就好了。
但現在她最寶貝的小狐狸就是女魔頭封泠阮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她一邊唾棄自己的愚蠢，一邊又在埋怨上天為什麼如此薄待她。
委屈、痛苦、無助這些負面情緒如陰暗的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只能做著無用的掙扎，絕望的等待著窒息感將她完全侵蝕，再在絕望中放棄抵抗。
“騙我有意思麼……”
“騙我很好玩麼……”
“騙我很有成就感麼……”
問閒哭著質問道，眼淚越掉越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她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做錯了什麼，是因為我蠢麼，可我蠢就活該被騙麼，堂堂魔尊怎麼可以如此欺騙別人的感情……”
問閒蹲下身子，雙手捂著臉，低聲的哭泣起來。
那陣陣隱忍的啜泣聲，讓封泠阮的心都亂了。
她就是她的靈寵就這麼讓她無法接受麼，為什麼要哭的那麼傷心，她哪裡騙了她的感情？
難道不是她害的自己被反噬無法變回人形，難道不是她擅自將她帶離魔宮的麼？
怎麼她還哭上了，該哭的難道不是她嗎？
可聽著這麼委屈又壓抑的哭聲，封泠阮的心更不好受了。
她身為魔尊這些年，誰不是對她恭恭敬敬的，那些勾引她的人也是笑的一個比一個燦爛，她活了三千五百年，閱人無數，可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她的面前哭的這般的傷心，光是聽著就讓人揪心。
不對，這還不是個人，這是個劍精。
這劍精難道是水中劍麼，這麼能哭……
此時，封泠阮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少了，面對如此絕境，她沒有被擊垮，倒是這劍精的哭聲讓她心態差點崩了。
她都快要無法呼吸了，她還哭的一抽一噎的，是在向她顯擺她能夠盡情呼吸嗎？
封泠阮原本對問閒的那一絲惻隱之心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她們現在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她在這哭什麼，提前給自己哭喪嗎？
她可不能死在這裡，她還有未盡之事在等著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