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轉多少世,問閒還是曾經那個問閒,哪怕沒有前世的記憶,可她還是她。
也從不屬於她……
“那就用給我看,讓我聽一聽,你的劍是否如你所說的那般自信。”
顧凝雪說著,已經款款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身姿修長挺拔。
“你這人好生奇怪,堂堂天下宗宗主不肯當眾收我為徒,卻背地裡暗戳戳地教我劍法,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宗主的思維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嗎?”
問閒不禁撇了撇嘴,在她的眼裡顧凝雪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她六歲去天下宗測出稀世罕見的劍靈根後,那麼多人都搶著要收她為徒,唯獨這個宗主對她不冷不熱,一副她好像很不值得搶的模樣。
當時的問閒被整個紀家寵上了天,自然是十分嬌縱,再加上她自小就能操控萬劍,自視甚高到了極點,她當場耍小性子揚言她絕不會加入天下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回到紀家的當晚,她便有些後悔,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一個天之驕女怎麼可能會低頭認錯。
那天下宗不去也罷!
而就在那時,顧凝雪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牆頭。
深更半夜,白衣飄飄,嚇得問閒以為自己見到了阿飄。
誰又能想到天下宗的宗主竟然有翻人牆頭的癖好。
從那以後,顧凝雪總是會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出現在紀家牆頭,問閒也從剛開始的不適應到後面麻木的接受了顧凝雪的小癖好。
顧凝雪每次都是半夜而來,只教她一個時辰的劍法,便會如鬼影般飄然離去。
得虧她倆都是修真者,不然天天三更半夜不睡覺,哪個人受得了啊。
就這樣,深更半夜,一人練劍,一人授劍,成了她們之間的小秘密。
問閒長至少年時期,對顧凝雪有過一段時期,但後面便不了了之。
準確來說是問閒自己親手掐斷了剛剛長出的苗頭。
畢竟,一天只見一個時辰,還是深更半夜,除了劍法的請教之外,顧凝雪從來不多說一句話。
問閒這樣喜熱鬧的人是萬萬受不了這樣的對待,也忍受不了日後的道侶是這樣一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說出的話還像公事公辦跟完成任務似的冷木頭。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實在是無趣的很。
少年人的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問閒很快擺好了心態,對顧凝雪只剩下尊敬之情,全心全意的跟著她學習劍法。
時間就這麼一眨眼地過去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對顧凝雪動過一次心後,問閒就再也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但生性聰明的她在偶然一次外出遊玩時,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小阮。
那一刻,她一直平靜的心弦就像是被這一個字狠狠撥動般,如同一滴水落入心湖,盪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