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也沒反抗,順從地跟著走了,只是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似乎有些受涼。
管家大氣都不敢出。
自己雖然跟了宋琴文二十多年,忠心耿耿,對宋家有極深的感情,但對於宋書靈的手腕也有所耳聞,沒半個膽子去置喙,說不定是有別的隱情,或者……
亂七八糟的思緒還沒結束,就聽見宋書靈叫自己。
「王伯,」
齒輪摩擦聲中,淡淡的藍色火苗躥起,照亮了一瞬宋書靈的側臉。
剩下的半句話和菸草味混合在一起,有些模糊不清。
「你進去,給裡面收拾下。」
管家忙不迭地點頭,推門就往裡走,沒兩步就皺起眉。
這地怎麼這樣髒啊,亂糟糟的,全是灰塵。
他不滿地嘟囔一句,直接從上面踩了過去。
「別弄髒了,」
宋書靈指間夾著細煙:「給好好掃起來,仔細點。」
管家沒反應過來:「什麼?」
不可思議的是,他感覺對方在笑。
宋書靈生得英俊,眉眼都是極為鋒利的濃墨重彩,偶爾會帶著笑,但那笑是涼薄的,不近人情的,有時看書或者聚會,會戴上金絲眼鏡,才能給陰沉的氣質增加些許溫潤。
他總覺得宋三爺矛盾。
不近視,卻要在看書的時候帶眼鏡。
明明這樣尊貴的身份和地位,卻喜歡近身格鬥這種運動。
而此時的笑,是種說不出的複雜。
他眼睛看著地面,語氣淡淡。
「因為,那是我大哥。」
-
阮榛在車上睡了一覺。
心裡美滋滋的。
真暖和啊!
車裡不僅開著常溫的空調,還有柔軟的小毯子,他緊緊地裹在身上,倒頭就睡。
前方的司機和旁邊的大塊頭保鏢,簡直就像沒溫度的機器人似的,沉默地完成宋書靈的指令,不說話,不多事,一個小時的車程,連個眼神都沒多給阮榛。
阮榛正好落得清淨。
車輛悄無聲息地停下時,他才迷迷瞪瞪地坐起來,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這是哪兒?」
什麼水雲居的,他沒半點印象。
保鏢依然不發一言,繞過車頭過來打開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而此時,司機終於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您好,請把這個放下。」
阮榛站在車門口,有些迷茫地拽著毯子的邊:「啊?」
「先生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所以,請您放回去。」
阮榛無語:「可我已經碰了,還蓋在身上睡了一覺。」
「所以我會把它丟掉,」
司機繼續道:「您只要放回去就好。」
阮榛:「……」
車他也坐了啊,怎麼不帶著這輛車一塊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