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靈給音箱關了,起身走向落地窗。
外面雷雲已經積攢,即將落下豆大的雨滴。
而潔淨的落地窗前,清晰地映出男人英俊的眉眼,雖然弧度很不明顯,但是——
他在笑。
-
阮榛走在人行道最裡面,緊緊攥著雨傘的手柄,不住地打哆嗦。
太冷了。
天殺的宋書靈,都不說派人送一下他!
別墅一般都遠離市中心,建在環境優美的荒郊野外,這裡別說是打車了,連路邊能騎的小單車都沒有,從柵欄里伸出來的薔薇枝條打在傘面上,發出簌簌的聲響。
唯一慶幸的是,身體得以解放。
雖說大腿內側還是摩擦得有些痛,但過幾天就好,那變態的鎖鏈和腿環他直接扔垃圾桶了,不想再看一眼,這會,準備先回家看看情況。
起碼要給監控攝像頭拆除了。
被迫來到宋家的時候,他對張老頭撒了謊,說自己要參加學校的集訓,大概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請對方放心。
張老頭沒有任何懷疑。
其實阮榛的破綻很多,他沒有收拾大件的行李,沒有拿書,而黃狗也一直在叫——
只是在張老頭面前,阮榛說過不少的謊言。
以至於能這樣地隨意平和,不被看穿,表情就和平日一樣,迷迷糊糊的。
仿佛從未踏足人間疾苦。
「爺爺,我怕蟲子!」
「放心,在學校里沒人敢欺負我。」
「一點也不冷啊。」
阮榛深一腳淺一腳,走的踉踉蹌蹌,打算前面要是有便利店或者快餐店,就停下來去歇歇腳,等雨停了再想辦法回家。
可還沒走幾步,就聽見旁邊傳來剎車聲。
就在這個瞬間,他猛地轉身,用傘擋住了飛濺的雨水。
捲起的褲邊被打濕,刺骨冰涼。
后座車窗緩緩降下。
宋春風打了個響指。
浮誇的墨鏡擋住大半張臉,頭髮梳得整齊,老遠就能聞到香水,一派花花公子的風流模樣。
阮榛懶得看他一眼。
大暴雨戴墨鏡。
哪兒來的神經病。
「喂,上車。」
聲線摻雜在雨中,也能聽到裡面滿滿的譏諷。
阮榛默不作聲,繼續向前。
黑色的豪車緩緩啟動,幽靈似的跟在旁邊。
「怎麼了,不願意跟我回家?」
宋春風把墨鏡往下扒拉,斜睨著看向阮榛:「父親臨走前可是特意交代過,讓我們兄弟幾個好好照顧你。」
「那既然是一家人,現在三弟進了醫院,你也該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