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遲鈍地眨了兩下眼。
爺爺和黃狗要離開?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壓根不去考慮,說他迴避也好懦弱也罷,阮榛從來不會去思考,有一天,那個小小的巷子裡只有自己了,他該怎麼辦?
沒有親人了。
得,夢境這下又成扭曲的萬花筒了。
接下來的內容阮榛就記不清楚了,他腦子疼,眼皮兒不受控地亂動,心裡不踏實,掙扎在半夢半醒之間的淺睡眠狀態,夢也只剩下幾個亂七八糟的畫面。
最後就是宋書靈牽了他的手,問他,你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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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被踹開的前三秒,阮榛醒了。
他沒坐起來,翻了個身,明明白白地聽見門外的數秒。
「三、二、一……」
幹啥,整爆破呢?
而與其同時,就是「砰」的一聲巨響,整扇門被人從外面踹開,轟然倒地。
下一秒,始作俑者就後退一步,為身後的宋書靈讓開道:「先生。」
阮榛驚了下,抓著被子坐起來,視線與對方交接。
講真,這會兒宋書靈眼神里的擔憂和焦慮挺明顯的。
而阮榛思考的問題,估計和對方完全不一樣。
他想的是,這人終於叫打手來幹活,而不是自己身先士卒,事事親力親為了啊,不然他真得笑話對方小半月,一個大佬,居然什麼都自己干啊。
「怎麼回事?」
宋書靈快步走來,身後還跟著個拎著手提箱的年輕男人:「是不是不舒服,醫生已經過來了。」
「我沒,」
阮榛還沒完全醒來,嗓子是那種沙沙的啞:「你搞這麼大陣仗幹什麼,怎麼把門給踹了?」
「叫你半天不開門,」宋書靈站在床邊,「實在沒辦法……是不是要先量體溫,聽個心跳?」
醫生已經打開手提箱,熟稔地取出聽診器:「對。」
冰涼的儀器貼住胸口,阮榛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會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窗簾遮光性太強,實在分不清楚白天晚上,只知道昨夜一宿沒睡,一大早地跑來宋書靈這裡蹭臥室了,順便避禍。
「早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