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這不就立馬舒暢了。
兩個人同時被罰站, 那就不叫被批評懲罰, 是光明正大地開小差。
阮榛咬著被角, 幽怨地盯著天花板看。
若是宋書靈也輾轉反側,糾結得睡不著覺,這會兒倆人還能聊上那麼一兩句, 說不定就慢慢困了,不知不覺間睡去。
可宋書靈居然睡得那麼香!
阮榛一開始還打算用「面壁思過」的姿勢睡覺, 可目前沒這個必要了, 他平躺在床上,偶爾瞥上那麼一兩眼,又飛快地收回目光。
宋書靈似乎累壞了。
這么小而狹窄的沙發,也能睡得呼吸均勻, 眉宇平和,很放鬆的樣子。
他不由得想起,對方是親自驅車前來,又在山下拋了錨,一步步地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怎麼摸索的路, 有沒有被橫生的灌木叢所劃傷,見到的時候, 還如同之前那般英俊模樣,西裝革履,文質彬彬。
卻鄭重地告訴自己,說他很自卑。
阮榛咬完被角,開始咬指甲了。
都是成年人,沒必要裝傻子,宋書靈的意思很明確,他喜歡自己。
喜歡什麼呢?
阮榛有些迷茫。
他很認真地思考了會,沒有得出結論,只是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懵懂的心動,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理由。
只是因為陌生的哥哥,把被欺負的他抱回家。
喜歡這件事不是數學題,不是條目繁多的商業合同,否則的話,無法支撐宋書靈三個月的思念,想得實在受不了,然後跑了八百多公里,徒步踏入深山。
「什麼時候的事呢?」
阮榛聲音很輕:「宋書靈,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呢?」
對方沒有回應,睡得很深。
阮榛乾脆側過身子,大大方方地盯著宋書靈的臉看。
屋子太小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伸手就能夠到。
「之前覺得你裝比,現在,感覺你挺蠢的。」
阮榛睡不著,在黑暗中自言自語。
「才陪著我爺爺喝了幾杯酒啊,就能醉成這樣,喝不慣的話,不知道拒絕嗎?」
他聲音實在太輕了,不可能吵醒宋書靈,可話音剛落,就看到對方不大舒服似的皺了下眉頭,身形也跟著動了動。
蜷縮在這么小的沙發上,到底不舒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阮榛的視線,從宋書靈的臉上,慢慢地下移——
那條薄毯隨著動作,要落不落的樣子,露出男人被崩得很緊的襯衫。
要不說他腦殼有病。
都睡覺了,還穿著這麼貼身的襯衫,白天的時候當然可以,可是躺著休息的話,也太不方便,更何況是一個喝醉了的人,不換上寬鬆舒服的睡衣,該有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