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被奪去了貴妃之位,不再有以前的風光。穿著粗布麻衣,整日呆呆地坐在房裡念叨:「是我害了秦家,是我害了大哥和父親,他們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死得何其冤枉。我恨,恨狗皇帝殘暴不仁,恨狗皇帝只偏袒太子,恨狗皇帝不念夫妻情分。淵兒,我們反了吧?」
「母親,慎言!」北恆淵面色驀地一變,輕咳兩聲,提醒秦婉。
他這個母妃什麼都好,就是喜歡隨心所欲。遲早.
罷了!到底還是他的母妃。
秦家落難,他不氣憤是不可能的。到底還是帝心涼薄,並未看在他曾經救過他的份上放過秦家。同時,他也知道,若真的病死後,秦貴妃也活不了多久。
冷宮中條件簡陋無比,每日吃糠咽菜。房中唯一的椅子留給了體弱的北恆淵。而秦貴妃只能像枯敗的樹枝坐在門檻上,看著院中那棵發了嫩芽的大槐樹,聲聲咒罵禹帝。
「淵兒,你外祖和你舅不能白白犧牲,此事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用太子的血來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
秦婉面色陰狠指甲深深地鉗進肉里。
「還有紀家,不能放過。」她萬萬沒有想到,紀家表面中立,實則暗自幫助太子。此次嵇州事件,若沒有紀家幫忙,她不相信光憑太子就能查到她的頭上。還有那張沒有寫過的字條,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娘,白及死了。」北恆淵突然開口。
呆呆坐著的秦婉猛然回頭:「死,死了?誰幹的?」
北恆淵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到,據線人所報,死在回盛京的路上。說是遇到一群流民,孩兒會去調查清楚。」
正在此時,德公公一聲高喝響起,二人身軀猛然一怔。
「皇上駕到!」
大步跨進來的禹帝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婉,不行禮便罷,還拿一副憤恨的眼神看他。若不是看在淵兒的面上,他焉能留她性命?
「淵兒,冷宮條件艱苦,回月華宮去吧!」這是禹帝近五日來,第二次勸他回冷宮。
北恆淵想要行禮,被禹帝擺手免了。
聽得他道:「父皇,兒臣自知時日無多,只想多陪陪母親。」
禹帝心下十分感動,秦貴妃蛇蠍心腸,但生下的兒子是個孝心十足的。
若這個兒子沒有孝心,六年前也不會因為得知喝了毒茶還一臉輕鬆地對他道:「父皇,真好,孩兒替您喝了有毒的茶,父皇就會好好的,就會長命百歲。」
思及此,禹帝終是心軟下來。「罷了,罷了,同你母妃搬出冷宮吧,住進月華宮,以後便陪著淵兒,可好?」
北恆淵感動得流下淚來,將一個大孝子演繹得淋漓盡致:「兒臣謝過父皇體恤孩兒臨終時的返哺之恩。」
「起吧,起吧,你身子欠恙,以後免跪。」
北恆淵答應搬出冷宮,禹帝也很開心。北恆淵揪準時機開口要了一個恩典。「父皇,孩兒想帶著母親去護國寺替母后祈福,母后的生辰不是快到了麼,兒臣想替母后求個平安福。保母后歲歲平安。」
「好,好,淵兒有心了,去吧,父皇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