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書生的名字記下來,回去稟明,好好犒賞才是。」宋若昭掃了一眼那些罪狀,點了點薛長河說道,「長河,這些事就交給你了,記得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主子。」
薛長河剛應了一句,就見那掌柜親自端著一盤子辣炒牛肉上來,放下之後又一臉欲言又止,看上去糾結不已。
「掌柜的有話要說?」宋若昭抬眸看向面前這中年男人,頗為好笑地說道,「有什麼儘管說,不必如此緊張,我又不會吃人。」
結果,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掌柜的已經直接跪在了宋若昭面前,再抬頭已經淚流滿面。
「這位貴人,求求您救救草民的媳婦兒吧!」
宋若昭給了穀雨一個眼神,穀雨立刻上前去扶著掌柜的,還不忘開口勸說。
「掌柜的,有什麼話起來說,不必如此。」
「貴人,草民李渠,方才那帶頭來向草民要銀子的是草民的遠房親戚李九,當年老家發了大水,李九便來投奔草民,草民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
李渠不肯起來,朝著宋若昭磕了頭,擺著手避開了穀雨的攙扶,只是抹著眼淚開口。
「結果沒成想,草民養了個白眼狼,他得了勢以後,為了討好知府大人,硬是帶人強搶了草民的媳婦,還把草民的女兒也帶走了……」
說到這裡,李渠幾乎是泣不成聲。
「草民的女兒才剛剛十歲啊!」
「他帶人來的時候,草民恨不得跟他拼命,可他拿草民老母親的性命威脅,說若是草民不聽他的,就把草民的母親送到下賤的地方去,還要讓草民的女兒生不如死……」
此刻的李渠好似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明明才過中年的大漢此刻哭得不能自已,好似受了百般委屈。
薛長河於心不忍,本想上前去勸,卻被宋若昭抬手阻攔了,隨後對著身後抬了抬手,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一個暗衛已經倏然消失。
這個時候,言語是最蒼白無力的,所以倒不如讓他發泄出來。
「你媳婦被搶走,若是她回來了,你能毫無芥蒂地接納她麼?」
宋若昭看著面前的李渠,卻問了個看上去與她救與不救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還有你的女兒,不管她們遇到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只要她們活著你就心滿意足了?」
「是!」李渠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應了聲,抬起頭看著宋若昭堅決地說道,「貴人,不管是我媳婦兒還是女兒,她們都是被惡人所迫害,她們有什麼錯?」
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宋若昭是什麼意思。
畢竟李九搶走她們的目的便是去討好上位者,所以不管是他媳婦還是他女兒,能否活著都是未知。
但是若真的有幸活著,回來之後面對那些風言風語,那才是最為誅心的結果。
可很顯然,面前的李渠雖然是商人,但也是個極有風骨而且明理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