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邊的真話,又不知該怎麼說,才能讓無可奈何的親娘安心。
她只能規矩官方地回道:
「一切都好。」
三年未見,即便是親生母女也有些生疏了。
「那就好,出嫁不比在家,你事事都要乖巧一些,別像在家一樣嬌縱……」
江夫人囑咐的話說個不停,卻聽得江琯清心煩不已,忍不住打斷她道:
「妹妹和誰定親了?」
臨出門前丫鬟阻攔,被葉寒崢一人賞了一腳,誰也沒跟過來。
出門後為了避嫌,她坐馬車,葉寒崢騎馬。
根本就沒機會細問。
「安陽侯府的世子,安陽候是你祖父的得意門生,門當戶對,品行不錯,年紀也相當。打算入秋就來迎親!」
江夫人用帕子擦掉眼角的淚珠,滿臉喜色自眼底流露出來。
是否熟悉相愛並不重要,反正祖輩都是如此盲婚啞嫁。
只要門第合適,那便是好的姻緣。
作為母親,她就很滿意了。
江琯清的心跟被針扎了似的疼,站起身道:
「那我去看看妹妹。」
卻不想江夫人拉住她的手,滿臉矛盾和複雜,很快就做出選擇,道:
「今日不合適。等過一陣子,你再回來看她。」
是啊!
今日是妹妹納吉的好日子。
她一個望門寡,連夫家門都沒進就死了丈夫的災星,又怎能在這樣的好日子見待嫁娘呢?
就不怕過了喪氣給妹妹嗎?
哪怕葉寒崢已經挑了傍晚,所有賓客都已經離去後才帶她來。
可娘家人仍舊不許她在喜慶日子見妹妹的。
「娘,我已經三年沒出過葉府門,下一次也不知會是何時了。」
若非機會來之不易,她又怎會不知禮數呢?
江夫人眼底的淚水又涌了上來,可她拽著大女兒的手卻未鬆開半分。
「無妨。安陽候的府邸也在京城,總歸你們姐妹嫁得都不遠,來日總有見面的機會。你難得回來,坐下多跟娘說說話,娘是真的很想你。」
她順勢摟住女兒的肩膀,將她強行按在椅子上。
明明母女抱得這麼緊,心卻相隔著千山萬水。
強打起精神跟江夫人說了幾句話,她就藉故起身想要離開。
巧合的是她才走到院中,葉寒崢也已經出來了,後面跟著面色不虞的江御史。
「父親。」
江琯清淡淡打了個招呼,就邁步往外走。
此時月色漸濃,只有風吹起的紅燈籠,照亮太傅府門口的地面兩三米遠。
葉寒崢沒有上馬,而是緊隨她的身後上了馬車。
江御史和江夫人對視一眼,不妥的話剛到嘴邊。
車廂里的葉寒崢命令車夫啟程。
夜風捲起車輪飛揚的塵土,倒是將他們不必說的話堵回去了。
「葉同知來找你有何事?」
江夫人惶惶不安的心驚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