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是低估她抗拒小叔的那份心。
「我敢!大不了就讓公爹來管管。無論是絞了頭髮做姑子,還是被高牆圍起來永不見人。我都不後悔!」
江琯清說完就轉身,雙手已經捏在門閂上。
葉寒崢內心一驚,腳下的步子也就停了。
跟他在一起,比半死不活還要難以讓她接受嗎?
明明都已經等到她成年,明明都已經撩撥到她春心蕩漾,明明連手都摸過了。
還是太操之過急了吧?
可是看到她跟江蘇覓姐妹情深,他就是受不了,就是再也按捺不住。
「好吧。既然嫂嫂拒絕,那我也沒有道理纏著嫂嫂不放。以後不會再來打擾嫂嫂了!」
葉寒崢鄭重的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足尖點地就從窗口飛了出去。
江琯清緊緊捏著門閂的手,依舊顫抖不已。
看著窗外茫茫夜色許久,連手心裡被嚇出的冷汗都消失了,才脫力般地鬆開門閂。
之後的幾天,葉寒崢當然說到做到。
不僅沒有半夜又偷偷來翻窗,就連有次白天遠遠地見了,他也改了路線沒出現在她面前。
他倒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
不過仔細想來,他這樣才正常。
葉寒崢身居高位,家世顯赫,長相英俊。
那是多少姑娘的春閨夢裡人?
他要挑個什麼樣的妻子沒有呢?
況且他從小就桀驁不馴,有自己的驕傲和底線。
被她如此直白的拒絕,又怎會死皮賴臉地纏著她呢?
江琯清一直高懸的心,漸漸地放鬆下來。
這天傍晚,江太傅來拜訪,葉尚書安排了晚宴。
作為親孫女,江琯清當然也要出席的。
就算平日裡沒有來往,可親家也是一家人,再加上江太傅年過古稀。
也就沒有男女分開,連老夫人在內,七口人坐在同一桌吃飯。
這還是三年以後,江琯清第一次見到祖父。
比印象之中,他老了很多。
不僅鬚髮已白半數,就連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似乎都添了數不清。
他是三代帝師,清正廉明一生,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
可如今唯一的兒子入了幾乎無生路的詔獄,想也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江琯清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安安靜靜的坐在桌邊當個擺設。
葉寒崢剛下班回來,還穿著那身桀驁不馴的飛魚服,矜貴俊美的五官帶著淡淡的邪氣。
言談舉止倒是像極了貴公子,進退有度地跟江太傅聊著。
既不熱絡也不怠慢。
女子出嫁從夫,即便來人是親祖父,江琯清也不能當眾說什麼。
一頓飯就這樣結束了。
飯後,葉尚書倒是難得體貼一把,給他們祖孫見面的機會,還讓始作俑者葉寒崢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