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字之差,卻她的已經穿幫了。
可是無論白卿禮心裡對她有多唾棄,都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伸出援手。
她也沒心思糾結這些問題。
只是心有餘悸地搖搖頭,目光不自覺落到膝蓋上。
「你腿受傷了?還能走嗎?」
白卿禮敏銳地察覺她的傷勢,擔憂地擰起眉頭。
「沒事,你扶我去醫館看看。」
江琯清垂下眼眸想了想,還是穩妥為主先去看傷。
然而才邁出一步,她就差點跌坐下去。
「距離最近的醫館有五六里路!你這樣是走不過去的,你要是不嫌棄……我背你過去?全當報答大少夫人的舉薦之恩。」
白卿禮誠懇地看著她,語氣真摯不曾有一點輕浮。
哪怕明知道她跟小叔那些事,他也未曾在心底里看不起她。
不僅救了她,而且處處為她著想。
江琯清心裡正堵著不被家人理解的煩悶和痛苦。
聞言有些不受控制地開口道:
「我是個喪德敗行的無恥之女,白狀元一身傲骨兩袖清風,不該與我這樣的女人有所牽扯的。」
正扶著她的白卿禮一怔,詫異地抬起眼睛看向她秋瞳剪水的眸子,真心實意地與她說道:
「以身守德之人固然值得敬佩。但人生總要面對各種困境和無奈!只要不向人生低頭的便是強者。我們所求的目標唯獨只有一個活下去!」
「就像外人都認為我需聘貴女為妻,便是折辱傲骨自甘墮落之時。大少夫人不是也未曾嫌棄,甚至還將我推薦給江太傅。」
「我不敢高攀大少夫人,自詡知己壞了大少夫人名節。可我相信大少夫人定是無可奈何之下,才不得不選擇自保的。我只嘆自己無能,無法幫助大少夫人。又怎會用如此不堪的詞語,玷污了大少夫人呢?」
第96章 打碎白卿禮的傲骨
白卿禮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句句話都說到江琯清的心窩子裡。
一直到最後,她的眼圈都微微有些泛紅。
連外人都知她的難處,為何偏偏和她最親近的家人不能理解呢?
或許不是娘家人不能理解,也不是白卿禮多麼善解人意。
而是事情沒牽扯到自己身上,與自己的利益有沒有衝突,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她和小叔的關係再不堪,也妨礙不到白卿禮。
他沒有當面嘲笑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但是娘家人不同,一旦她和小叔的苟且被發現,她們是要被她連累的。
所以江夫人的反應才這麼激烈。
江琯清心涼如水,也漸漸平靜下來了。
「不必了。我的丫鬟和車夫就在街頭,你去街頭喊他們過來,我回府再看傷即可。」
她推開了白卿禮的攙扶,已然下定決心。
男女授受不親,怎能讓他背著她出入繁華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