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的世界,只能有他自己而已。
江蘇覓抬頭氣惱地看了葉寒崢一眼,是真的打從心底想不明白。
明明她什麼都比姐姐強,為什麼二哥就只喜歡姐姐呢?
從小時候的兄妹之情,到了長大後的男女之情。
她到底哪裡比不上姐姐?
從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未婚夫薛遠輝很好。
但是如今和葉寒崢對姐姐的相比,那就完全不夠看了。
越想越嫉妒,她便把手從親娘的手心裡扯回來,盛氣凌人地睨著葉寒崢,反駁道:
「我當然是沒二哥對姐姐好!小叔子都把嫂子照顧到榻上去了,我一個做妹妹的怎麼比?」
「你們倆顛鸞倒鳳好不快活!可想過兩個家族的其他人要怎麼辦?今日你們這鴻門宴還有什麼招數,就一併使出來吧!」
「左右不過是要我們賠上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都下了詔獄去死。反正我是永遠不能接受二哥變成姐夫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江蘇覓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就將兩家虛偽和睦的皮撕個粉碎。
江琯清被這話臊得都快要將腦袋插入懷中。
她在等待娘家人開口給自己撐腰。
最起碼不能在婆家面前如此丟臉。
然而,事實卻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江御史用力一拍桌面,哪裡能縱容小女兒如此挑釁葉同知?
維護道:
「今夜是家宴,那便都是家事,哪裡有讓外人知道的可能?你這丫頭從小就毛躁,要是有你姐姐一半溫婉會說話,也不至於讓我和你娘這般頭疼。還不坐下?」
家宴,都是家人。
葉寒崢自然就不能把一個小姑娘的話當真,真的動怒將她弄死的藉口。
所以從始至終,江家人坐到這裡,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他們的心裡只有一直承歡膝下的妹妹,哪裡來的姐姐半分的地位?
何人為江琯清考慮過一星半點?
哪怕是誇獎江琯清,都不過是為了突顯江蘇覓年幼,為了給葉寒崢台階下不至於怪罪她。
江琯清的內心就像盪鞦韆一樣,忽上忽下的各種感覺錯亂。
到了此刻,所有的奢望都沒了,反倒是突然就坦然了。
別人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就要多在乎自己一點。
於是在所有人都意外的目光中,江琯清不僅抬起頭來,反倒是主動開口了。
「你們要真的怕我連累,當初我就讓娘寫過斷親書的決定,到現在也不會變。」
這溫柔的聲音擲地有聲,當真是絲毫不再留戀娘家人。
「你說什麼?你這逆女居然要主動跟父母斷絕親情?你忘了是誰把你撫養長大?是誰叫你牙牙學語到如今的伶牙俐齒嗎?你這孩子怎麼會如此不懂事?為父剛才就不該誇你,反倒是助長你這不服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