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江琯清靜靜坐在椅子上聽著。
其實葉夫人還和從前一樣疾言厲色,甚至威逼利誘怒目圓睜的話。
她或許會在一時衝動的情況下,和她對著做。
可是如今看著憔悴不堪,被自己這點私慾折磨到苦不堪言的葉夫人。
將心比心。
如果自己是葉夫人,看到不守婦道的兒媳婦,和失而復得最疼愛的長子歸來。
她甚至都可能對兒媳婦產生殺念。
別懷疑。
這就是人性。
親疏遠近向來有別。
這本就與善惡沒有什麼關係。
如今葉夫人能好好地跟她說話,把利弊都跟她清楚地攤開分析。
已經算是格外的恩寵了。
她又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小孩子。
固然再捨不得這來之不易的孩子,也不能讓所有人跟著陪葬。
要怪就只能怪,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本來她都已經不報希望,可他卻在最不該來的時候來了。
「可是小叔已經知道……妾身腹中有了骨肉。如果妾身答應了婆母,婆母和公爹可有想過,小叔的感受?」
這才是實際問題。
無論她當初是否會接受葉寒崢,還是被葉寒崢占了身子,再到如今的懷孕。
她都是身不由己的。
她的命運向來不在自己手中,又能有什麼辦法?
江琯清可以統一打掉這個孩子,葉寒崢卻是絕對不能允許。
她敢發誓。
一旦她端起墮胎藥,小叔一定就會讓葉府所有人陪葬。
以小叔的瘋批性格,絕對做得出玉石俱焚的事情來。
葉夫人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就真的是充滿殺意和憤恨了。
可她到底還是平靜下來。
平靜的恢復道:
「這你就不需要擔心了。」
不擔心嗎?
怎麼可能?
江琯清端坐在椅子上並未開口,可那執拗的眼神卻證明,她不會輕舉妄動給自己找麻煩的。
葉夫人實在鬥不過她的執拗,只得帶著賭氣的成分,繼續道:
「和親使團出了事,你公爹已經進宮了。他會請皇帝下旨,讓崢兒去解決這件事。等他回來,最起碼也要一兩個月。」
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葉寒崢也就只能接受,嫂嫂回歸到兄長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