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公抬手給自己撫著胸口順氣,聽著這話越是咬牙切齒。
其實長信公心裡清楚的很,若非因為越正濯心裡牽掛著月昭公主,他這輩子或許是跟無數越家兒郎一樣,最後也死守邊關埋骨戰場的歸宿。
他勸說過越正濯娶妻生子留下血脈,但是……
他不願。
長信公端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越正濯的眉眼無聲嘆息,越家走至今日已是攀至頂峰,他何嘗不知一個長空令惹來了多少禍端。
越家滿門一個接一個的死在戰場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存越家有片刻喘息。
權利之下多少人伸出爪牙,陰暗的狠辣的企圖將越家這棵巨樹推倒。
「也好,也好……」長信公像是說服了自己,也或許是他早已經看明白了,家族榮辱早已經在親眼見著,家祠之中一塊一塊添上的牌位之時淡去了。
他經歷了父輩的戰死,經歷了叔伯皆亡,最後手握兵權登至將位又目睹了兒子女兒皆死在眼前。
他真的老了,無法再經受孫輩再戰而亡……
長信公走上前抬手,如同多年前撫摸著尚且年幼的越正濯一般,拍了拍他的頭頂輕聲道:「好好養傷吧。」
隨即長信公便抬腳離開了屋子,越正濯趴在床上沒動,聽著遠去的略顯蹣跚的腳步,他抱緊了枕頭,發頂輕撫的感覺似乎永遠都不會散去,越正濯把臉埋進被子裡像是睡著了。
賜婚的聖旨還未正式下達,而關於長信公府嫡長孫,越家越將軍求娶月昭公主的消息,卻好似一陣風似的吹的滿京城皆是。
京城上下炸開了鍋,這番熱議根本壓不下去,更有愈演愈烈之勢。
「不可能!」既是如此熱潮,溫修奕又豈能不知,溫家經受公主退婚一事,溫修奕已經按照四皇子所言,儘可能的少出入溫府,除去平日裡需得上職便不去旁處。
眼看著如今針對溫家的議論少了,四皇子那邊亦是有人打點,他在工部做事得了諸多讚賞,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偏偏臨到頭了,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幾乎是霎時間讓溫修奕頭皮發麻,滿目錯愕不可置信。
溫府內,書房之中曹文東擰著眉站在下首說道:「大人,小人特地去上下都打聽了,越將軍確實向皇上求娶了月昭公主,就因為急著求娶月昭公主,還縱馬闖宮,挨了頓板子呢!」
「怎麼可能!?」溫修奕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語調急切說道:「月昭公主曾經是我的妻,哪怕是退婚再嫁也是二嫁,越正濯他瘋了嗎!?」
「他怎麼可能如此大張旗鼓去求娶一個二嫁的公主!?」溫修奕攥緊拳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曹文東看了眼溫修奕的臉色沒敢說話,他們都清楚,那位越將軍早就對月昭公主有所傾慕的。
溫修奕當然知道,否則當初也不會那般著急迎娶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