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抬頭看看,偷聽似乎無法饜足,在她苦苦掙扎猶豫的時候,徐延開口說話了。
「我是今天才知道景初和你一個劇組。」她問慕意清:「為什麼沒提前說一聲?」
景初埋在胳膊上的腦袋挪動兩下。
有些高興,要因為她吵架嗎?
吵吧,最好吵到分手,永不見面。
只聽慕意清平靜地說:「沒必要吧。」
沒必要有兩種意思,沒必要對徐延提起,沒必要提起景初。
徐延知道她是第一種意思,景初認為她是第二種意思。
無論是哪種意思,結果是一樣的,一樣冷淡的殘忍。
景初忽然鼻子酸了,喉嚨發澀的感覺更加強烈,或許整瓶大麥茶全喝光,也不能緩解這種疼痛,反而會加重心口的苦澀。
人在緊張的時候會想喝水,徐延吞了幾口景初沒機會品嘗的苦澀,又道:「之前是沒必要。」
她的聲音沒有憤怒和醋意,反而多了些無奈。
景初支立在桌面的指節用力抓撓著。
為什麼不吵架?誰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和發生過無數次性關係的女人在同一個劇組拍戲的?
可她又想,如果是慕意清,或許人人都可以接受,人人都可以接納她的全部。
「之後我想有這個必要。」她聽到徐延說:「我們交往試試吧?」
徐延說這話的時候直視著慕意清,眼前的人不在狀態,思緒飄遠了。
不然會在她還沒說出口之前打斷她,現下已經說出口,她心裡舒坦了不少,積藏在心底多年的愛終於說出口。
蝴蝶扇動翅膀傳來的風,遲到了六年,那封名為愛的信件已經蓋上了無數灰塵。
傳到景初這邊,灰塵頃刻間建成了高樓大廈。
我們交往試試吧?她們沒在一起?
景初沉重的腦袋抬起了一些,還沒來得及震驚,慕意清的回答傳到耳邊。
「那件事謝謝你,其實不是我在幫你,反而是你在幫我,假的事情我們沒必要當真不是嗎?」
景初心臟怦怦跳動。
假的事情,是在說的她們在一起是假的嗎?
徐延苦苦笑著,臉上儘是悔意:「是不是六年前我沒有說出那些話,現在你愛的人就是我了?」
接著她聽到慕意清的否認,否認自己愛過徐延,她聽到慕意清承認,承認這輩子忘不掉她,無法重新開始。
慕意清對徐延說了句抱歉後離開餐廳。
景初趴在餐桌上,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