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沒人回應她。
她撫摸著景初的眉眼,手指慢慢滑過她的眉毛、眼睛和嘴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慕意清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明明是你先闖入我的世界的。」
「景初,你又要再次拋下我嗎?」
一月的天空再次被暴風雪籠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整個世界都被這無盡的白色所覆蓋。
那天,慕意清做了同樣的事情,從片場趕到醫院,將雪放在景初的掌心。
她看著雪在景初掌心慢慢融化,景初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僅僅是一個細微的動作足以讓她激動不已,她再一次在病房裡又笑又哭。
慕意清從口袋中掏出那隻略顯陳舊的 mp3,幫景初戴好耳機,播放著她最愛聽的幾首歌曲。
悠揚的旋律在耳邊迴蕩,歌曲播放到「會いたい 愛する人に 會いたいのさ (想見到心愛的人)」時,慕意清無力地握緊景初冰冷的手,絕望地問她:「你不想見到我嗎?」
景初靜靜地躺在那裡,不會開口說「想」,又或是「不想」,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回應她。
離別前,慕意清俯下身,輕柔而深情地吻了吻她的掌心,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她哽咽地問景初:「雪融化的時候,你會醒嗎?」
二月初春,氣溫漸漸回溫,今年冬天降雪次數的很少,最後一場冰雪在悄然融化。
慕意清在片場休息時,凝視著那融化的雪水,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
景初已經昏迷半年了。
醫生曾說過,如果半年內沒有甦醒,未來甦醒的可能性將極其渺茫。
極小不代表沒有,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她可以等啊。
只要景初醒過來就好。
她不相信,景初會丟下她一個人。
在外人看來,慕意清並不愛景初。
在景初診斷為植物狀態的半年時間裡,慕意清鮮少去醫院探望,工作非但沒停止,反而越來越忙,頻繁出入各大片場和活動現場。
別人不了解情況,時真大部分時間都在慕意清身邊,她看得清楚。
儘管她姐只在幾次深夜去醫院探望過,但片場間隙,都會反覆要來手機,永遠只干一件事——查看景初的心率。
拍戲不能佩戴手錶,慕意清只能通過一遍又一遍查看景初的心跳數據,才能稍微緩解內心的不安和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