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要一輩子關在地下,和這些靈玉相伴了麼……
倒也是件美事。
不!
她才剛從韶山出來,還沒有看夠外面的世界,就算是靈玉也不能關她一輩子!
何況關她的是條比她年幼的小丫頭,長者的尊嚴不允許茯芍向丹櫻低頭。
她非得出去不可。
「別白費力氣了。」不知過去了多久,一聲嬌呵響在茯芍耳邊,輕輕柔柔,帶著甜笑花香。
丹櫻換了身裙子,身上已無半點污跡。
她去掉了華麗精緻的髮飾,打著卷的長髮在背後鋪開,像是仲春時節堆落成潭的桃花。
茯芍別過頭,不想看她。
丹櫻絲毫不在乎她的冷淡,兀自坐在玉榻的一側,粉晶似的長尾流淌在地。
她一手撐著榻沿,一手撫過茯芍的側臉,要她看向自己。
「你的好姐姐幾日前就去了玖偣,她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足夠我清理善後。」丹櫻眨了眨眼,帶著狡黠的惡意,「你猜猜,她那樣忙,回來找不到你,真的會一直找下去麼?一年?兩年?十年——那條毒蛇的耐心會有多少呢?」
茯芍一愣,這才想起陌奚好像的確和她說過要外出幾日。
她當時沉浸在靈玉當中,隨口應了,沒有放在心上,連他幾時走的都不記得了。
即便陌奚沒有外出,那又如何,茯芍並不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雌蛇報以希望。
陌奚已經對她仁至義盡,給了她兩百年修為、帶她離開了韶山,還送了她一箱子的靈玉,救命之恩已然了結,他一點兒也不欠她。
「你真要把我困在這裡?」茯芍皺眉。
丹櫻笑:「是又怎樣。」
她的手往旁邊探去,撩起一縷茯芍的髮絲,送到口中細細品嘗。
香氣很淡,她怎麼還不肯釋放自己的氣息呢……
醉人的馨香中,傳來冷硬的一聲:「那我只好自爆內丹了。」
丹櫻從香氣中抬眸,甜美晶瑩的紅眸里浮現陰翳。
「你威脅我?」
茯芍學著她的語氣,「是又怎樣。」
「我這樣喜歡你,你竟敢威脅我。」她的下巴被冰冷的手指抬起,粉色的指甲陷入皮肉中,丹櫻精緻的臉上出現了點點慍色,「除了蛇王,我可沒有對誰這麼耐心過。」
「那難怪蛇王不喜歡你。」茯芍直視著她,冷笑一聲,「廢話少說,要麼放了我,要麼你我、還有你在地上的族人都得死在這裡。」
這話直戳丹櫻痛處,她眉間頓生戾氣,掐在茯芍下巴上的指甲猛地用力——卻沒能破開茯芍的蛇皮。
「我有什麼不好!」她低吼起來,「都是雌蛇,你要什麼我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