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儘快將那些東西從茯芍腹中剝離,絕不能讓它們繼續侵蝕下去。
……
臨近正午,茯芍曬夠了太陽,悠閒地回了巢穴。
她沒有見到陌奚,心情頗為愉悅。
隨後的幾日,茯芍驚訝地發現,一直以來強大如淵的雄蛇竟變得虛弱憔悴。
他不再進食,每日都扶著桌子乾嘔,嘔得雙眼泛淚還不停止,總是紅著眼,用古怪的目光凝視她的肚子。
茯芍有些擔憂,擔心那雄蛇是不是染了什麼怪病。
翻來覆去了一個中午,到了晚上,茯芍做了決定。
她開始長時間地離開王殿,在周圍尋找新的巢穴——
趨利避害,這是蛇類生而有之的本能,遑論是懷孕中的雌蛇。
她要搬家,她不想被染上怪病。
和精力旺盛的茯芍相比,自她懷孕以來,陌奚便難受得渾身無力、胸口滯塞。
即便如此,他依舊察覺到了茯芍的異狀。
以防萬一,他跟著茯芍出去了兩次。
茯芍的行為異常活躍,擺信的幅度很大,似乎是在尋找些什麼。陌奚觀望了一會兒,見她似乎是在尋找產卵地。
許多雌蛇都有這樣的習性,或許是自己這段時間頻頻嘔吐,讓茯芍感到了不安,認為王殿不再安全,所以尋起了新地。
這一認知又令陌奚騰升起了不適。
但他無力阻攔。
阻止一條待產的雌蛇,後果絕非常人所能承受。
見茯芍雖然活躍,但依舊局限於他劃分出來的安全範圍之內,陌奚便壓下胸口的不適,回到書庫中繼續尋找妖胎剝離之法。
這類咒法並不少,只是陌奚此前從未有過涉獵,一時間拿不準哪一道更穩妥安全。
他尋找著萬全之法,茯芍也尋找著適合產卵的地方。
她相中了一處落葉堆,游上去感受了一番,心裡十分滿意,暫定此處為新巢,打算回去把自己的藏玉帶過來。
剛游出兩丈,茯芍身體陡然一僵。
初夏之際,一股細微的麻癢感從脊背往頭頂蔓延,所過之處皆燥熱灼痛。
她像是被什麼討厭的蟲子叮了一口,翻身在草地上蹭了蹭。
帶著露水的青草緩解了這股痛癢,茯芍滾回原位,不以為意地繼續朝王殿游去。
她叼著玉往返於兩地,將玉石拱進落葉堆下,再用尾巴將葉子掃平。
一眼望去,連茯芍自己都看不出來這堆破葉子下面埋了玉。
她心滿意足,晃了晃尾尖,準備回王殿吃最後一頓飯。
打明天開始,她就要離開那頭病懨懨的雄蛇,在這裡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