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被別人輕鬆的聊天對話刷下去了,沒有人回她。上下都看了,確實沒人提到她。頓了幾秒,孟惟把所有群聊刪掉,微信程序也關了。
讓身體的重心從左邊換到右邊,甩一甩有點麻的左手。其實她可以坐下,再把文件放在地上。隔壁的辦公室門前坐著兩個白人女孩,也在等待跟她們的教授會面,正大大咧咧地盤腿坐著,小聲笑鬧。
孟惟偶爾看那兩個白人女孩一眼,這裡只有她們三個人,窄窄的走廊,被絨布嚴嚴實實裹住,密閉成一個溫暖安靜的。她們在這裡很愜意,並不緊張,甚至偶有笑聲。孟惟也想像她們那樣,於是背靠著牆,緩緩下滑。
正當此時,門開了,走出一位個子高挑的長髮女孩,兩手空空,背著單肩包,見到蹲在地上,一時狼狽站不起來的孟惟,並沒有伸手扶她,女孩向下瞥了一眼:「到你了。」
便轉身離開,隨著她的步伐動作,從單肩包拉鏈半開處落下一張巴掌大的紙袋,她沒費心低頭拾起。頭昂得高高的,徑直走出長廊,按電梯下樓了。
孟惟也沒指望她會扶自己,那是同一個系的埃莉諾,北京人。孟惟來自南方,在這裡既沒有要好的南方朋友,更交不上這種頗有傲氣的北方朋友,但她也不是很在乎做孤家寡人。
手撐著地板艱難站起來,孟惟看著掉在門口的垃圾,最終還是伸手撿起皺巴巴的麥當勞薯條紙袋,
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垃圾留在教授的門口不好看。
史密斯是典型的藝術系教授,已經全面灰白的半長捲髮在腦後綁了個辮子,靠在辦公桌前,雙手抱肩,神態是一貫的優遊輕鬆。英國人見了面照例要來一套寒暄,過得好嗎,一切順利嗎?最近在忙什麼?
來自第三世界的孟惟就沒有這份氣定神閒的功夫了,她把沉重的文件夾一股腦放在桌上,喃喃用一連串的「很好,很不錯」來應答。有些學生會跟教授用這個開場白,不失風趣地聊一聊近況,既能跟教授混熟,又可以在他面前留個好印象。
她就做不來這樣,孟惟今天的行程很緊,會議結束還要去打工,每一秒都沒辦法讓她放在無關的事上。
教授不坐下,她也不坐,紙質的劇本捏在手上,急急地就進入正題,她要向他證明,自己寫的劇本是很好的,值得讓系裡發給她一筆支持資金。
「您看過我的劇本,您知道,我寫得並不差,不是嗎?」說這話的時候,孟惟有些不安,此時她慶幸今天列印出了紙質劇本,可以像擋箭牌一樣拿在胸前,預備用來抵抗史密斯一切挑剔的問題,也唯有這個,是她僅僅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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