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爭吵意外地帶出毫不遮掩的告白,以至於兩人的麵皮在對話中逐漸泛紅升溫,那是一種明知自己說錯話,卻無法停止的可怕經歷。一句錯,句句錯,此類告白之言如同無法停止的火車。羞臊到他們都無法面對面吵架,只能別開頭,錯開步子走路。
丹虎向大門所在的地方走去,要直接離開這個演奏會。卻在不經意間走到了樂隊的正前方領域。
樂隊正前方是一塊被頂燈照射出來的半圓形空地,觀眾自發為樂隊留出的這塊空地,方便他們隨時下台,再進行移動。
他們倆滿面怒容地闖過來,等發現觀眾都在看他們的時候,已經遲了。一般觀眾都很有秩序觀念,按照先後順序戰列,來得早的人才能占前排,他們直接走到所有人之前,約等於插隊,行為相當惹眼。
孟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早知道就把面罩戴上了,她現在只感覺非常的芒刺在背。所以當丹虎不管不顧地走去大門邊,想要提前離開的時候,她覺得不能這樣,在半路就鬆開拽著他衣服的手。
走出去一段路,才感覺到孟惟放開了自己,丹虎只略微側頭看了她一下,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推開人群,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最後只給她留下一個背影。
哥,拜託,古典樂演奏會不到快結束的時候,是不會把門打開的,他們不讓人提前退場,門口有安保守著呢!
只剩孟惟卡在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上,她被留在這塊前排的空地上了,前方是專心演奏的樂隊,後方是幾百號觀眾,左右兩邊也被觀眾層層圍住。方才能走進來,是靠丹虎開闢的一條路,穿過人群的過程中,連「借過」都不樂意說,他骨子裡本就毫無禮儀觀念,天上地下就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也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她謹慎地走到邊上去,但是她這前排位置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不管怎麼站,都擋在別人面前了。在這種情境下,孟惟極為困窘地掩住半張臉,恨不得能在空氣中隱身。老天爺啊,為什麼要讓她受這種罪……
丹虎在大門邊繞了幾圈,鼓搗一番,發現門竟然從裡面開不了,只能等外面的人來開。
只得步伐焦躁地繞回來,忍著無聊再聽一陣曲子,丹虎品不出今晚演奏會的好壞,只覺台上的人神神秘秘,裝神弄鬼的勁頭倒是挺大。對於沒有凳子的做法,他認為是防止人因為太無聊,聽聽就睡著了,這下所有人都得站著聽,一個撈不到睡覺的機會。
他個子高,即便站在最後一排,也能一眼瞄到最前面的人。這傢伙,聽上癮了嗎,寧可留下聽曲子,也不跟著出來,說鬆手就鬆手,而且她每次都不肯跟著他走,上回也是。光是嘴上好聽,說著在意我關心我的謊話,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