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半仙打量一番這個已有些年份還挺破舊的棺材鋪子,說個難聽的,也就是一個鋪子了,又是開在壽喜坊這一帶,做的白事生意多,以後再開,大概也是此類吧?
「開始吧。」秦流西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對鐵半仙道。
鐵半仙急忙套了一件破爛的道袍,察覺到秦流西嫌棄的目光,臉上一辣,支支吾吾地道:「我要是個富的,也不至於撞到您這兒……」
還不是窮鬧的,才當這個神棍。
他看秦流西不耐,咳了一聲,開始在壇前誦經拜懺,踏罡步斗,又燃符,掐訣念咒。
秦流西自一旁看著,看他似模似樣,科儀步驟也沒弄錯,便盤腿坐下。
玉長空遞給她一杯水,也在她身邊跪坐下。
秦流西笑著謝了,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你也說,相逢是緣。」
秦流西看了棺木一眼,哎了一聲:「有玉氏長空幫著治喪,這老頭兒算是尊榮一回了。」
玉長空道:「最讓他尊榮的,是你在。」
秦流西咯咯笑了。
玉長空沒再多話,與她一道坐著,看鐵半仙做科儀,道:「他這做的,倒有幾分道長的風範,不似那招搖撞騙的。」
「他做的事是有點不太正派,但面相卻是正的,沒有害人也不曾作惡,作為一方游道算是可以了。而且,他額上還隱隱聚了些許陰德,雖不知他做過什麼,但有這些也就夠了。」秦流西說道:「這齋醮做得也還算整齊,要是他有興趣,我想邀他去道觀里掛單做道士。」
「你是聽清遠道長說人手不足了?才起了納才之心。」
「他算個屁的才,剛才念錯了兩句咒。」秦流西嫌棄,又道:「不過觀里道長確實不夠,又要入冬了,觀里事兒多,光指望清遠兩三人,不夠。」
這人不夠,就得她來,光想都可怕和心累。
所以,得廣招賢道,這鐵半仙學道不精,但也懂點道術,最重要會做齋醮,這就夠了,以後要是有道場,派他出去就能頂事了。
鐵半仙掐著訣,感覺後背涼颼颼的,有種被盯上的不詳預感。
不會是這小煞神要對自己使什麼壞吧?
這一走神,又念錯了一句咒語。
秦流西呵斥:「好好念,別走神。」
鐵半仙脖子一縮,娘的,這事一完,他有多遠跑多遠,惹不起,躲總成了吧!
「要是道觀招不到,事兒又多該如何?」玉長空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