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什麼蛇?
大冬天的蛇不冬眠出來看熱鬧,是糊弄誰呢?
男人將信將疑地低頭一看,娘哎,腰下真的壓著一條蛇,正向他吐蛇信子呢。
「嗷嗷,蛇,有蛇!」男人嚇得彈跳而起,那速度,那麻利,哪來的斷了腰?
男人卻顧不得自己是想碰瓷的,一邊叫,一邊跺腳嗷嗷跑離,因為那蛇纏著他的腳了。
秦流西冷笑著看他跑遠,這才收回視線,看向那滿臉髒污,頭髮亂糟糟的婦人,對滕昭道:「去取兩個饅頭來。」
滕昭點點頭,飛快跑去施粥那邊,忘川則是上前,想去拉婦人,還拍了拍她蹭了泥塵的衣裳,道:「大嬸,你起來吧,還會給你饅頭的。」
婦人似是回過神來,看到乾乾淨淨的忘川,眼淚一下子狂湧出來。
滕昭很快就去而復返,手裡拿著三個饅頭,遞了過去。
婦人狂喜,就要接過去,滕昭手一縮,先遞了一個:「你自己吃完一個。」
婦人愣住,看滕昭堅持,便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吃完,還張大口讓他看,表示自己吃完了。
滕昭這才把剩下的兩個饅頭遞過去,道:「去尋個碗什麼的,帶一碗薑湯回去一起喝,可以驅寒,明日可帶孩子來排隊義診。」
不遠處,有個同樣抱著孩子的婦人走過來,把自己的破瓦罐放下,又走開了。
婦人感激地沖她磕頭,拿了起來,就要走,卻又停下,看著幾人,跪了下來磕頭:「謝謝,謝謝你們。」
她跌跌撞撞地向薑湯的位置走去,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頭中。
秦流西滿意地看著兩個小徒弟:「做得不錯。」尤其是滕昭,他竟然沒有嫌對方髒。
忘川興奮地問:「師父,剛才那大叔怎麼看到蛇,分明沒有啊?」
「不過一個小幻術罷了。」
忘川憤憤不平地道:「太便宜他了,竟然連自己孩子的吃食都搶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他還是當爹的人。」
秦流西和滕昭看著她,忘川一臉莫名地摸了摸臉,小心地問:「師父,我說錯了嗎?」
「沒有,只是讓你記住今日,這世間有些人,他不配當人,也不配當爹。」秦流西揉了揉她的頭。
忘川一臉懵懂。
滕昭收回視線,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地掏出手絹,看了一下,又重新放進了袖子裡。
「我們回去吧,還得煉藥。」秦流西轉了一圈,就帶著他們走了。
……
隔日義診,長生殿的坐館大夫早早就到了,除了他們,還有兩個在鄰城的大夫,他們本是來拜訪長生殿的大夫,聽到要義診,也加了進來。
秦流西和幾個可以當她爹她爺爺的老大夫們分別打了招呼,然後來到臨時搭建的草棚開始義診。
素來義診,前來的都是一些貧苦看不起大夫的人,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是不會屈尊來到這樣的地方義診的,嫌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