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侯也知輕重,道:「沒錯。」他歪在車內的大迎枕上,喟嘆出聲:「沒想到小小的漓城,卻是臥虎藏龍,之前是我眼淺了。」
老僕笑了起來:「有老話說高手在民間呢,有些能人還是隱世的,是我們不知罷了。」
「確是。只沒想到,這個高手年紀那般小。」東陽侯嘆道:「這也對,我們定兒不過十五稚齡就能上陣殺敵,何嘗不是個人人稱嘆的少年英雄?偏偏……」
東陽侯說著說著,眼底有一絲沉痛,闔上眼。
「您別多想了,這少觀主醫術高明,等您好了,再問問她少爺那可能治?」
東陽侯睜開眼,面上多了一絲期盼,道:「也只能這樣了。一會給清平觀,多添點香油。」
主僕說話間,馬車停在了清平觀的後山門處。
像東陽侯他們這樣想法的,還有剛回到京中沒幾天就被召到了宮裡的盛京第一紈絝沐小世子,看皇后姐姐聽到宮中妃子又報喜訊的強顏歡笑,憋了又憋,終是沒憋住。
「大姐姐,要是真有名醫能給您調理助孕,您這個年紀,敢拼嗎?」
沐皇后如今已經四十有二了,聽到娘家唯一的小弟這般說,愣了一下,道:「怎麼,你難道在外跑了幾個月,還結交了什麼名醫不成?」
不等他回話,沐皇后又道:「不是大姐姐說你,你頑劣任性,要怎麼玩都無所謂,不草菅人命那就好,可不能出盛京。惜弟,你是兼祧兩房的唯一男丁,可不能出半點差池。你這一出京,你母親,還有你大伯母,輪番進宮裡跟本宮哭,不知多擔心。」
沐惜訕訕的:「待在盛京一點意思都沒有。」
「外面有意思,可外面也危險重重,更別說,你還是……」
「我知道,我是兼祧兩房的唯一男丁嘛。」沐惜打斷她的話,有些頹然。
沐皇后看他蔫了吧唧的樣子,心裡一軟,嘆了一口氣:「你別怪大姐姐和家裡把你看得緊,實在是,唉。你不樂意聽,咱們就不說了,只是阿惜,咱們這樣的人家,這個身份,就註定了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知道。」
顯赫的家世和尊貴的身份帶來的除了名聲地位和別人羨慕的目光,還有掙脫不開的桎梏,和名為責任的沉重枷鎖。
沐惜忽然又想起了秦流西,像她那樣的出家人,才是無拘無束,海闊天空任意游的吧?
沐惜露出一絲羨慕和嚮往。
沐皇后看他如此神色,不禁問:「怎麼,你在外還真結交了什麼人?」
看來得讓父親問一問袁勇,這小子外出期間都發生了什麼事了,以防有人利用了他。
「一個有趣的小道士。」沐惜把身上的荷包解了下來,摸出一張護身符遞給她:「她很厲害的,這個護身符,給大姐姐傍身,以防一些牛鬼蛇神近身。」
沐皇后看著那枚平安符,心中軟成了一灘水,嗔道:「你最是需要這些東西,自己留著就是。」
「我有呢。」沐惜拉出脖子的一條紅繩,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符牌:「這個也是。」
沐皇后看那符牌也不算多精緻,就問:「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