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笑了笑。
彼時,鄧成氏已經帶著完全清醒過來的鄧水嵐過來給秦流西磕頭。
鄧富財一看寶貝閨女,就走了過去,親自帶到秦流西面前按下磕頭,道:「是大師救了你,囡囡你可得磕響頭拜謝大師才行。」
小姑娘神色仍有些蔫,卻很是乖巧,磕了三個頭,看向秦流西,問:「丫丫呢?」
秦流西一愣,笑道:「她去了該去的地方。」
鄧水嵐聞言眼圈有些紅,道:「再不會回來了嗎?」
「嗯。」秦流西說道:「她讓我問你好,也跟你說一聲對不住。」
鄧水嵐搖頭:「我不怪她,丫丫很可憐的。」
秦流西摸了摸她的頭,道:「你很大度善良,是個好孩子。」
鄧水嵐有些羞澀,她又看向滕昭,這個小哥哥長得真漂亮,比小姑娘還漂亮,真好看。
鄧成氏讓小丫頭把女兒帶走了,說已經準備了酒菜,鄧富財親自領他們入席作陪。
是夜。
秦流西問滕昭:「今日之事,有何作想?」
滕昭默了一會,道:「師父心善,還讓他們斂骨重新安葬。」
隨意埋了的屍骨,終會被踐平,被遺忘。可重新收斂安葬,立了碑墳,又有祭拜,那麼這鬼嬰到了下面,也會收到來自陽間家人的供奉。
是的,哪怕她一次次輪迴,可既然被生下來,她就是袁家人,身死了,也是袁家鬼,逢年過節有供奉,總比孤魂野鬼要強得多。
秦流西便道:「我們入道,卻也不是修成天人,而是仍身處凡塵,看事看人,也不能全然冷漠。有些人,能扶一把是一把,有些鬼亦是,只要他們不是惡貫滿盈,亦可超度一番。就像這個鬼嬰,她吸取凡人陽氣縱有錯,卻沒把人致死,那就還有一線轉機,這個罪孽,自有孽鏡台分曉。而她身上的事,非她所願,亦算無辜,所以我願渡她。」
滕昭若有所思。
「善惡也看因果業報,你得明辨了。有些善稱不得善,可能是偽善,而有些惡也稱不上惡,得看他是為何而惡。」秦流西看著滕昭,道:「若是不知何為善惡的定義,那就問你自己的道心。」
她戳了戳滕昭的胸口。
滕昭往後仰了一下身子,避開她的魔爪。
秦流西嘖了一聲,滿臉嫌棄,道:「養你這麼久,怎麼還沒長點肉?回去以後每日多練練,讓岐黃每日做些藥膳你們吃,你天元不足,得多補補。小人參精那傢伙也不知結了果沒有,再不結,我把它生吞了!」
遠在漓城的小人參精正站在盆邊舒展著四肢,狂吸月華,忽覺一道怨念從遠方傳來,嚇得腳一抖。
噗通。
它從盆邊高處掉落,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頂的幾顆小紅果。
好不容易才結出來的果子,萬不能出半點差池啊,不然秦魔頭得滅了它。
「不對,有危險。」小人參精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