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和景小四都嚇住了,忍不住都要往秦流西那邊擋,道:「有話好好說,刀劍無眼,別動劍,千萬別手抖。」
面對橫在自己脖子前的劍,秦流西面色不變,橫了那護衛一眼,手捻住薄薄的劍身,輕巧的就挪開了:「就沖你這般冒犯,這筆診金我得收貴些。」
護衛臉色大變,不是為了秦流西這話,而是她輕易就拿開自己的劍。
車內,一個臉色蒼白的妙齡少女聽了秀姑的話,咬了咬唇,道:「蕭大哥,放開她。」她看向秦流西,道:「我不知你們是什麼人,但若能救我祖母,我藺家必有重謝,但若是耽誤了我祖母病情,我藺家必不會放過爾等。」
「小姐。」蕭余皺眉,滿眼的不認同。
熊二道:「藺小姐,這位是漓城清平觀大名鼎鼎的少觀主,出身玄門,是出家人,不會拿人命不當事的。」
啥,是出家人?
眾人臉色再變。
蕭余更是恨不得要親自駕車馬上走人,信不過。
秦流西卻道:「行了,別在叨叨了,再叨就真不行了。」
那馬車極大,秦流西跳了上去,來到藺老夫人身邊,拿起她的手腕辨脈,確如自己猜測的一樣,就解下腰間的布袋,拿出針包打開,一排金光閃閃的金針。
老嬤嬤忍不住道:「這位……」
秦流西頭也不抬,道:「我道號不求,熊二他們敬稱一聲少觀主。」
「少觀主,我家老夫人這病你可有把握?」老嬤嬤看她面露沉穩,內心竟也生出幾分安心來,道:「剛才馬驚之前,老夫人就捂著頭說有些不舒坦,馬一驚,馬車雖穩著,可她忽然就厥過去了。」
「她這是肝陽上亢,腦部血管發生壅塞,導致供血不順,這才導致昏厥。發生這樣的情況,病號必須放平,不能隨意移動,儘量使血液能平順供上腦袋,當然,還得及時治療,否則……」秦流西取了金針,道:「可有安宮丸,取一丸來。」
老嬤嬤一僵,立即讓蕭余遣人回城去拿。
「來不及。」秦流西對站在車廂前的滕昭道:「拿我藥箱來。」
熊二道:「我去。」
他一溜煙地衝去馬車內,把秦流西的藥箱提過來。
秦流西先取了針,取了穴,剛要下針,手臂卻被那藺小姐抓著了。
她扭頭看去,小姑娘臉色蒼白得很,眼神帶了些驚懼,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嘴唇都被咬出血絲來,問:「你真有把握嗎?」
也不怪她不信,雖然有景四他們擔保,可實在是素味平生,更重要一點是,秦流西的年紀看著沒多大,自己出言讓她幫看診,已經是頂了天大的壓力,萬一秦流西沒那料,還耽誤了祖母的病情而出了事,她也不可能活得了了,而是會成為不孝罪人。
所以,她如今的決定,就是在拿命賭。
秦流西看著她額上斗大的汗珠,露出一個笑容,道:「我不做沒把握的事。」除非迫不得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