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吃可以熬上幾日,這不睡覺哪能熬,更別說,還有那麼一股用濃重香料都掩蓋不了的臭味,更是吃不下去飯菜。
這才短短三日,安逸就熬得脫了相,一家子急得不行,安夫人直覺兒子是撞了邪,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什麼大師道士來看,只能暗中遣人去金華觀,誰料金華觀又出了事閉觀。
滕天翰也從安大人嘴裡聽說了那麼一耳朵,而就在安家為安逸身上的怪事而焦頭額爛時,秦流西來了京,就穿針引線,給薦了過來。
所以是真的趕巧了。
「少觀主,你說這院子都是晦氣,是個啥問題?」安皓親自扶著已經因為小兒子的怪事而心力交瘁的娘親,問了出來。
「先看看人再說。」
一行人走進屋內,這院子太臭,也沒幾個下仆在這邊,只有安逸自己的小廝和兩個粗使僕婦,如今小廝在臥房守著。
秦流西走進內,一雙眼就四處打量,隨後走進寢間。
這一走進,她就看到一個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瘦巴巴的有些脫相的青年呆呆坐在床頭,時而笑時而喃喃自語,仿佛得了癔症,而床邊,有個小廝蒙著臉守著。
屋子內,就跟一個糞坑似的,臭不可聞,再加上屋內又熏著檀香什麼的,這味道就更奇怪了。
幾人的臉色又變了,忍不住乾嘔。
小廝麻木地向幾個主子行了一禮,退到一旁,他都不敢說嗅覺失靈了。
秦流西負手站著,盯著青年,準確來說,是盯著盤在他頭頂上正沖她呲牙兇巴巴威脅的物體。
黃鼠狼。
一隻成了精的黃鼠狼,正盤在安逸的頭上,兩隻爪子扒拉著他的眼皮不讓他睡覺,臭氣從它身上源源發出,它還時不時在安逸耳邊撂著什麼狠話。
看到來人時,這黃大仙還不放在眼內,直到感覺身上視線不對,一看,才察覺秦流西的眼睛盯著自己。
她看得到自己。
「你是這家人請來的神棍嗎?」
黃大仙一驚,但又隨即放鬆下來,區區有陰陽眼的少年郎,能頂什麼事?
秦流西打量了這黃大仙一番,忽然開口,問道:「這個倒霉蛋是招你什麼了,你這樣弄他?」
眾人:「?」
他們順著秦流西的視線看去,啥都沒看到啊,難道這屋裡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存在?
安大人他們仨忍不住擠在一塊,瑟瑟發抖。
果然是這混帳小子招惹了邪祟回來嗎?
滕天翰則是悄聲問兒子:「你看得到嗎?」
滕昭一手掐訣,念了一個開眼咒,雙指並列在自己雙目上划過,眯著眼看去,面無表情。
滕天翰看這架勢,心是木的,這孩子是真的學到了,瞧這架勢十足。
他忍著心塞,好奇地問:「是什麼東西?」
「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