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摸著後腦勺,看到眼前的擺設,記憶回籠,瞥向床榻,嗷嗷嗷地用屁股往後挪:「那是什麼妖怪?」
秦流西仔細看著那整個後背一張一合的鯉魚嘴,像是在呼吸,她搓了搓手臂,對滕昭說道:「把夫人喚醒,讓她通知下仆去讓挖池的快些,註上水。」
「我去。」蘇大老爺放下夫人,飛快地衝出去。
滕昭取了藥油放在蘇大夫人的鼻下,她很快就清醒過來,瞳孔漸漸聚焦,記憶也開始回籠,臉上神色越發的驚恐起來。
「別叫,正事要緊。」滕昭伸出一隻手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
三皇子走過來,扶起蘇大夫人,哆哆嗦嗦地問:「這是什麼鬼啊?」
蘇大夫人渾身顫抖,卻鬆開他的手,來到榻邊,再次一看,身子抖成篩糠,臉色也更白了,捂著嘴不讓尖叫聲衝出來。
她家姑娘的後背,怎麼會長了這樣的東西?
蘇大夫人眼前一陣發黑,這太匪夷所思,也太駭人了。
蘇大老爺重新走進來,道:「已經吩咐人加快動作挖開,接下來怎麼辦?少觀主,我家姑娘她這情況是?」
「是詛咒。」秦流西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荷花池應該有一條開了靈智又有大修為只等一場機緣的鯉魚精。」
「鯉魚精?」
「對。世間萬物有靈,有些東西修煉久了,得了機緣,自可以化形在世間行走,比如動物,也比如一些植物花草,甚至塘里的魚或海里的蛟等等。」秦流西道:「他們兢兢業業的修行,也是為有一日得天道認可,賜下機緣,可以成人。」
三皇子驚愕不已,尖聲道:「你是說,在我們身邊的未必就是人,而是人妖?」
秦流西嘴角一抽:「是妖物或是精怪。」
「都一樣,反正就不是真正的人。」三皇子道:「這太離譜了,咱們普通凡人,壓根不知道身邊的是人是鬼是妖,這,這……」
秦流西心想,你剛才差點還被一條蛇妖給毒了呢!
不過還是別說了,她是個好人。
蘇大老爺道:「如果是這樣,他們要害人,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真的防不勝防。」
別說防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秦流西有能耐,他們怎麼會看到這一幕?
秦流西看他們有些驚慌失措,便道:「也不必如此驚慌,精怪要化形,修煉時長不說,還得看機緣看運數,不是機緣到了,就必定能化形,也有可能會失敗,修為一朝盡散,魂飛魄散的也有。妖物想要封正,同是如此,修煉是必然,機緣也很重要。」
她看向蘇芷荷的後背,道:「但不管如何,只要他們是成功了的,都很珍惜為人的機會,有些甚至比人更珍惜也更低調,因為化形為人並不容易,要是太高調張揚,引來一心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正道天師和高僧,肯定會將他們誅殺的。就算沒引來天師,他們自己要是害人甚多,一旦被天道不容,也即被抹殺。」
「另有一點,要修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這方天地間的靈氣並不充足,它們要吸納更多的靈氣,所需的時日就更長,還要積攢功德之力。所以,大可不必想著走過的人都是妖精,能為人的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