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為蹙了蹙眉,似是有些羞於啟齒,聲音低低地道:「其實要說是怪,倒不如說是中了邪。」
他看秦流西挑眉,咬了咬牙道:「我覺得雷兄在會試之後,行為舉止就有些不太對勁,開始還只是一點怪異,只偶爾改了些小習慣。可隨著時日越來越長,他就越來越不像他了,就跟,就跟完全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奪舍,附身?
秦流西說道:「他有變化之前有啥不對嗎?」
年有為嘆了一口氣:「你有所不知,我這雷兄,今年三十有五了,已是第四次下場,前三次都是落榜,在上一次,他還僅僅因為一個名次而遺憾落榜。」
「這麼倒霉,不得捶爛胸口鬱結於心?」緣慳一名,那簡直是霉神上身了!
年有為:「……」
是挺鬱悶的,可聽著你這語氣,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了!
「確是鬱結於心,但科舉之路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有人考到老死都只是童生卻仍孜孜不倦地奔赴考場便是如此。」年有為輕嘆出聲:「雷兄亦然,三次會考均落榜,所以這次會試之前尤為焦慮不安,難以安眠。我時常看他一人在自言自語,像和什麼人說話似的,但仔細看,房內確實是只有他一人。我問他,他也只說在背策論。」
秦流西聽明白了,這是焦慮壓力,心態崩了!
「或許他是真的在和人說話,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年有為臉色微變,這,這意思是說雷兄當真撞邪了?
第641章 疑似奪舍
那叫雷鳴的進士老爺,既是年有為的同窗,也是府城人士,家中薄有恆產,在得病之前,也是對妻兒父母孝順體貼的人,卻不曾想,中了進士,卻換了個人,脾氣也變得孤僻清傲。
秦流西就覺得奇怪了,道:「真如你所說,換了一個人的話,你打算尋求我幫助,他難道不知?」
若當真附身奪舍,那人應該很慌才對。
「這是雷兄向我求助的。」年有為苦笑道:「他雖然越發不像從前,但也有正常的時候,有一日他便向我請求,讓我找大師驅邪。只是這話才說一句,他又變了,你是不知,他一變,那眼神瘮人得很。」
秦流西若有所思,這應該是奪舍無疑了,真正的雷鳴靈魂尚在,卻被壓制,所以清醒時間不長,一清醒就向好友求助。
「少觀主,你說我這同窗的怪病,能治不?他考了四次,才中了進士,要是這樣……那這幾十年讀的書,怕是白瞎了。」
秦流西反問:「以你所見所知,這雷鳴的才華可當得了他這名次不?」
年有為一怔。
「我不說他考了幾次均落榜,只看他前面幾次落榜名次,再看如今中榜名次,你覺得以他的才華當得住這名次麼?」秦流西意有所指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讀書寫字也是一樣,行文亦是如此,都有自己的習慣,他這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