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這個長孫女,屬於面冷心熱的,她對秦伯紅這當爹的甚至自己這個當祖父的都沒個好臉,但對秦明彥這個異母弟弟,卻是毫不猶豫的救治,還拿出了頂尖的靈藥。
秦元山為官多年,眼光還是有的,秦明彥被抬回來時有多險他是親眼目睹的,後面大夫也說了無救了,但是到了秦流西這裡,一顆藥一手針,就把人從鬼門關給扯回來了。
他還從老三嘴裡聽說了一個細節,她一出現,就先對著秦明彥床頭的方向吼了一聲滾,明明那裡空無一人,她這是叫誰滾?
想到秦流西的身份,他感覺自己摸到了一點真相,怕不是那些個牛頭馬面見孫兒快不行了,就趕來勾魂了吧?
所以秦流西把這個弟弟從鬼門關拉回來,那是毋庸置疑的事。
還有老伴那邊的來信,他也從中窺出一二,秦流西對秦家人,並不過分熱情,但有些人,是打從心裡尊敬的,比如他那長媳和小兒媳婦,還有同胞弟弟和三房的兄弟姐妹。
也就是說,秦流西很隨性,看誰順眼就對誰笑。
而長房,她看不上秦伯紅,無所謂,除了他,有明彥兩兄弟,有嫡母和姨娘,這榮光後路穩了。
想到這裡,秦元山不由看向秦伯紅,眼裡帶了些恨鐵不成鋼的指責,嫌棄和鄙夷,不爭氣的東西,一家子相親相愛唯獨把你摒棄在外,你還懵然不知,注孤生吧!
秦伯紅:「?」
不是,老頭子這個一副我走寶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秦元山哼了一聲,又繼續嘆,長房穩了,二房這邊,倒還有兩個男孫,也都十幾歲了,拘著讀書,未必不能一博,而三房,小兒子殘了,兩個嫡孫還在牙牙學語,比起秦明淳還看不到前景。
這麼一番想,秦元山多少覺得,自己必須得撐著,就算不能官復原位,也得繼續占個位置,為後代子孫多積攢些人脈。
秦元山是一家之主,為家族殫精竭慮謀利益,是分內之事,也是情理中事,但秦流西並不在意就是了。
這不等秦元山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秦流西已經不見了。
「那孩子呢?」他有些呆。
秦伯卿道:「走了。」
「走?去哪?」秦元山有些急了。
秦伯卿說道:「她說了這兩天還會給彥兒施針,就會住在行商會館,等明日她再過來。」
秦元山一怔,看看這小院,好像也沒有地兒留宿,總不好讓她一個姑娘住大男人住的地兒,估計秦流西自己也不想和他們一起住。
「西兒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秦元山坐在凳子上,微微岣嶁著背,一手枕在桌面上,說道:「不管結果如何,總歸是條好消息,老三,回頭你打聽一下。」
秦伯紅一個激靈,雙眼放光,道:「爹,這豈不是說,咱們可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