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的福,轉個身的功夫,人就倒了,好不了了。」秦流西冷笑:「老太太本就犯過卒中,你們還敢這樣疏忽,心裡不盼,行徑也是那個意思了。」
被侄女把臉皮都撕下來了,別說謝氏,就是顧氏和王氏都有點無地自容。
「西兒,你祖母她醒不來了?」王氏問。
秦流西說道:「不好說,氣機沉緩,生機孱弱,血湧上頭。她該是蹲坐太久,血液不流通,猛然起來,血衝上頭,天旋地轉就倒下去了。」
她拿下荷包,對滕昭道:「取金針吧。」
滕昭接過,翻出金針打開。
秦流西淨了手,擦乾後取穴消毒,一邊道:「我先以金針刺穴,使她頭沖湧上去堵塞的血管疏通,能不能醒……」她遲疑了一下,道:「看命吧。」
滕昭看了她一眼,再看老太太。
這明明已經有淡淡的死氣了,師父難道要逆天命?
金針刺穴,對秦流西倒不難,不過頃刻間,老太太的頭就扎了好幾根金針,連手臂上,足部也紮上了。
毛大夫覺得自己的眼睛都看不過來,也不明白這些取穴都有什麼講究,但是看老太太氣息越發的平緩,而金針尾部輕顫時,秦流西的臉色卻有些白了。
這是用了內勁催動金針帶動氣機在經脈運行。
一刻鐘後,針尾漸漸不再顫動,秦流西額上全是密汗,岐黃用帕子上前給她擦拭了一下,眼裡全是心痛。
主子是使了大力了。
用真氣內勁催動金針,等於以飛針在經絡流轉,所過之處,經絡自通。
主子做的足夠了。
岐黃看向臉色青白的老太太,心想您老人家這輩子,其實最大的福運是得了這麼一個孫女,而主子為你們做的,也已然足夠,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便是此後她什麼都不做,不再看秦家人一眼,功過簿上也不會有她的錯處。
因為這份因果,已全然結清。
秦流西起了針,探了探脈,道:「每日灌一碗參湯吧。」
能吊一天是一天,老太太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對秦家那些男兒回來的執念有多大了。
秦流西對毛大夫拱拱手:「經方我自己開就行,這次勞煩你了,三嬸,送毛大夫出府吧。」
「是。」
毛大夫卻是問:「你開的經方,能保命?」
秦流西淡漠地道:「您心裡也明白,她已是強弩之末,不過強撐罷了。老病,無救!」
所以只能數日子。
毛大夫嘆了一口氣。
王氏她們都聽明白了,臉色越發的寡白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