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人都看到了秦流西,這姑娘是誰?
是的,如今的秦流西長開了,雖然還是長了個雌雄莫辨的臉,但架不住她胸口鼓起了些,明眼人一看就是個姑娘啊。
「快,賴三哪去了,他媳婦不太好了。」屋內有人跑出來急哄哄地說。
賴三的笑臉一僵,臉色慘白,看向秦流西:「大師……」
秦流西已經大步往屋內去了,賴三連忙跟上。
一走進屋內,就聞到濃郁的血腥味兒,還有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有婦人低低的哄著。
賴三躥到了床邊,看媳婦面若金紙,雙目緊閉,腿頓時一軟,跪在了床前,道:「娟兒,你快醒醒,大師來了,她會救你的。」
秦流西先來到抱著孩子的婦人身邊,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頭頂,對滿臉急切的婦人道:「把他抱出去吧。」
婦人驚訝不已,因為秦流西這一摸,本來啼哭不止的娃娃就不哭了,正一抽一噎的打嗝,她看秦流西已經往床邊去,連忙把孩子抱出去。
「起開。」秦流西踢了踢賴三,看鄧氏頭戴著抹額,昏迷不醒,便掀起被子,濃郁的血氣險些把她給熏吐。
她只看了一眼,就從腰間荷包取出金針,讓房內多餘的人退出去,她則是給鄧氏金針刺穴,先止血,否則,這血崩不止,遲早失血而死。
金針在命門、關元、血海等幾個穴位刺下,沒有半點猶豫和手抖。
尤其是命門和血海穴,她捻提針的時長都要久些。
留針時,秦流西又拿起鄧氏的手扶脈,六脈芤虛,本就脾胃氣虛不能攝血,產子時受寒虛弱,又成大虛挾寒之象,才會崩如泉涌,確實兇險。
「當日我給你媳婦開了經方調理身子,沒喝藥?」秦流西看向賴三。
賴三道:「就吃了兩副。」
秦流西冷淡地道:「她本就身子骨不太壯實,且脾胃氣虛,是需要仔細調養的,這幾年,她沒調理好,還勞累幹活?」
賴三心虛地低頭:「這年頭年景不太好。」
秦流西不聽這解釋,只道:「身子不壯實,就是底子不強,她能平安產子,也算是積了福,否則這身子骨在生產時才遇血崩,估計就是一屍兩命的結果。你這媳婦,是用命給你生崽子了。」
賴三身子一軟,臉無人色。
秦流西說道:「去拿紙筆來。」
賴三想起來,但實在骨頭軟,便狠狠地一咬舌尖,這才去翻了紙筆出來,這還是他的秀才爹留下的。
秦流西點了墨,略斟酌,才開始下筆。
人參這家人是吃不起的了,只能用補中益氣湯加阿膠炮姜大補脾元,提昇陽氣,吃上兩劑,再加上她已經針扎過,這崩漏就能徹底止了,之後再慢慢進行產後調理就好。
「這方子不算特貴,去撿了來吃兩劑就行,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媳婦這樣,既要吃藥調養,是沒有餘力奶孩子了。」秦流西把方子遞給他。
賴三如釋重負,接過來看了一眼,看到阿膠二字,眉心一跳,咬牙道:「最重要是我媳婦好起來,傾家蕩產我都會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