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傳出,香火漸漸淡了不少的城隍廟頓時又多了不少人前來上香拜神,順便求個簽,而這位秦廟祝解簽文,比之前那位宋廟祝更厲害啊,她甚至還會畫符相面。
城隍廟的香火又開始有了旺盛的跡象,雖然供奉的供品都不算頂頂好,但好歹有香火了呀,而城隍爺,那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如此能耐的小姑娘,又和他有緣,必須得封神侍啊,等他的神力大了,立即給她封,哪怕封個牛頭,也是可以帶手下的好麼。
到時候,他就能從縣城隍,做到府城城隍,越做越大。
在城隍廟待了三天,看香火穩定,秦流西在入夜之後,便走陰路回了清平觀。
登仙樓的高頂,一個身著道袍的少年正在盤腿打坐,一張俊臉緊繃著,雙手結著印放在膝蓋上,深秋的寒霜,打在他長長的睫毛上,結成水珠,要落未落。
眼前的少年便是已經被點為清平觀少觀主的滕昭,每日日落後,在這裡打坐至子時甚至通宵,是他三年來從不落下的,哪怕是在大雪紛飛的天氣,也沒斷過。
此處足夠高,也看得遠,誰來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秦流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側。
滕昭的睫毛在微微顫動,氣息有些亂,直到耳邊傳來清冷的聲線:「氣走百骸通九竅。」
他心頭一震,手指換了一個法訣,沉著地把真氣遊走百駭,貫通九竅。
半晌,他才睜開眼,卻不敢扭頭看過去。
秦流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滕昭眼角餘光掃到,鼻子有些酸,眼眶發熱。
她回來了。
這個不負責的沒有擔當的混帳師父。
她可算是回來了。
滕昭緊抿著唇,眼睛一眨,眼淚有些不爭氣地掉落,回來就好。
秦流西的手在他肩頭上一搭,道:「為師回來,看都不看為師一眼,你這是不孝呢,還是想使壞呢,還是暗戳戳地想纂位?」
滕昭驀地瞪向她,眼神兇巴巴的,一副想刀她的樣子。
秦流西笑著捏向他的臉,道:「我家徒兒長大了呢。」
瞧這少年老成的板正,怪叫人疼的。
滕昭拍掉她的手:「別動手動腳的,不像話。」
「師父回來,你怎麼瞧著沒一點激動的樣子啊,經年不見,合該是哀怨的痛哭流涕的問我去哪了吧?」秦流西挑眉道:「看你這冷靜的,倒是半點不想師父我啊。」
「你總會回來的。」滕昭別開頭,想有什麼用,她還不是一次都沒有出現。
秦流西揉了揉他的髮髻,故意嘆氣:「真長大了,連孩子氣都沒了。」
滕昭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悄悄地向她挪了挪屁股。